今日看着项灵委屈的模样，项飞蓬自是心疼。

想当初凌潇云千方百计地得到项灵，让项飞蓬以为凌潇云是真的心里有她，会对她好，可如今看来，凌潇云对项灵不过一时兴起罢了。

可即便心里有怨，项飞蓬也不好逼得凌潇云太紧。

在私造器刃一事上，凌潇云已经做出了最大的退让。若他此刻再表露出不满，紧紧相逼，只会令事情变得糟糕。

项飞蓬只有项灵这么一个妹妹，他想为她保驾护航，可他亦是人臣，不能枉顾君威。

离开宣政殿，项飞蓬还是有些心神恍惚，他这一生的口才与智慧大抵都用在了今日为项灵开脱上了。

看着与自己并肩同行的东方预，想起今日他反常地与凌潇云争吵之举，项飞蓬不由开口问道：“东方先生今日何必故意惹陛下不悦？若真惹恼了陛下，岂非坏了你我救皇后娘娘的初衷？”

他们以救人而来，自当一切以救人为重，这一点东方预自然比项飞蓬更要清楚。

可他却不惜抛下救人要事，亦要与凌潇云据理力争，显然有不为人知的道理。

东方预一脸深沉，只道：“那宁淑妃，留不得。”

他今日此举不过是为了提醒凌潇云莫晓雨信不得，可奈何凌潇云深入情障，早已听不得相劝。

他东方预一生奔波皆是为了这凌国的江山，他如何能让自己的心血全败在莫晓雨这个亡国公主身上？

东方预深谋远虑，能识人所不识，察人所不察，想人所不想。

可以说他的想法，便连时常于他左右的项飞蓬也看不明白。

“那宁淑妃虽是莫国公主，可莫国已亡，全然无卷土重来的可能，她不过区区一弱女子，何以令东方先生如此忌惮？”

当初得悉苏钰乃夏国密探身份时，东方预虽也百般劝凌潇云杀了苏钰以免后患，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凌潇云仍是未对苏钰下手，而东方预也不曾因此与凌潇云红过脸。

如今夏国仍在，势力强大，怎么看苏钰的威胁都比莫晓雨大，可东方预能放任苏钰活着，却忌惮莫晓雨，着实令项飞蓬想不明白。

“若只从表面上看，宁淑妃乃一弱女子不假，可若项将军能结合宫中的形势变幻来思量这宁淑妃，便知道她绝不简单。自宁淑妃入宫至今不过一年有余，宫中却多番变故，深得陛下多年恩宠的萧嫔因巫蛊之罪失了势，与陛下伉俪情深的前皇后张雪仪因欺君罔上而满门抄斩，荣极一时的梅贵妃因谋害宫人而入了狱，独独她宁淑妃自离开永巷后，一路平步青云，从最低贱的俘虏变作今日集恩宠于一身的淑妃娘娘。”

在旁人看来，这一切或仅仅只是巧合。但谋算了半生的东方预清楚，这世间绝无什么巧合，有的只是一点点、一步步扰乱世人双眼，寻得自身利益的计谋。

此中越是细想，越令东方预觉得此人不容小觑。

“再看今日之事，显然是那宁淑妃已将魔手伸向了当今的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