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菊看着茉儿搭在自己手上的手，不由喝道：“放肆！”

“区区一个奴婢，也敢对本答应动手动脚？”

茉儿连忙收回自己的手，“奴婢不敢。”

“你不敢？”

何春菊睥睨一笑，“茉儿妹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仗着背后有宁贵嫔撑腰，就以为可以爬到我的头上来。原来你我都是奴婢，我阻不了你趋炎附势，即便你处处于我为难，我倒也无所谓，可如今我已是主子，该有的规律，还是当有。”

论起趋炎附势、攀龙附凤，可谓何春菊一贯的做法，可如今她却把一切都推到茉儿的头上。

但茉儿也并不与她置气，因为何春菊说得并不错，她如今的确是莫晓雨的人，这一点，她不否认。

只是她看着何春菊盛气凌人的模样，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可怜的眼神。

何春菊以为自己正青云直上，却不知等待她的，将是无尽的黑暗。

纵然茉儿知道何春菊不值得同情，但她们到底也一起姐妹相称了那么多年，要她当作毫不知情，她还是做不到。

茉儿脸上的同情之色，清清楚楚地落在了何春菊的脸上。

她奚落茉儿，是为了让茉儿感到羞辱，而不是为了看她这幅看破局面的模样。

何春菊最讨厌别人朝她露出同情之色，那仿佛是对她的另一种羞辱，一把抓住茉儿的手腕，问道：“你为何这般看着我？你若是觉得委屈了，大可以哭，为何这般看着我？我不许你这般看着我！”

茉儿丝毫不惊恐慌乱，反而变得更为沉着，她抬头直视何春菊，缓缓道：“何答应如今的确贵为主子，但你如今的地位真就比过去高吗？你说我趋炎附势，攀附权贵，我可以不辩解，可你与惜梅苑的关系，难道就清白了吗？”

何春菊神色一怔，故作不知，“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茉儿将自己的手从何春菊的手中抽回，“五年前梅良娣将你叫到了她的房中，送了你一袋金子，让你随时向她汇报二皇子的消息，这事你以为真的神不知鬼不觉吗？”

那天夜里，茉儿起身如厕，见何春菊和梅心在院里鬼鬼祟祟地谈论着什么，她虽未听清，但见梅心给了她一个沉甸甸的锦囊。

从那天之后，家境贫困的何春菊便将过去的破旧衣裳通通丢掉，买了许多新衣裳，这么多年了，哪怕每日穿着宫女服装，她宫女服下的衣裳都是一众宫女中最新，料子最好的。

旁人不知道，只以为在书房当差，福利甚好，但茉儿却很清楚，凌潇云从不无故打赏下人。

所以从那时候起，茉儿便已怀疑何春菊和梅雪晴的关系，只是事不关己，纵然后来验证了她的怀疑，她也不说罢了。

往事被揭破，何春菊自然死不承认。

再说如今她已决意摆脱梅雪晴的控制，自然不能再让过去成为她的污点。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压根没有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