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儿看着何春菊颇含癫狂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福也，祸也，终是难以分割。

好在何春菊已经信了她是梅雪晴的人，那么今后即便她心里有恨，也不会将矛头对准莫晓雨，如此便也够了。

七年姐妹之情，在这一刻，悉数化作一声轻叹。

何春菊脸上笑意渐逝，却还想开口对茉儿说些什么，只是上天却似乎并不给她这个机会，她还未来得及开口，门外便已响起了稽查的声音。

“陛下到！”

何春菊一听，赶紧将案上物件重新摆放好，退到一边，脸色复又变得温顺可人。

“臣妾参见陛下。”

凌潇云步入殿中，在案前坐下。

不必任何人说，他已发现案上之物被人碰过。

他冷冷道：“你动了朕的东西？”

便是苏钰和莫晓雨，也不敢明着碰这御书房里的物件，更何况是这案上之物。

何春菊一听凌潇云语气不对，心知不妙，但又想着凌潇云如此这般宠她，想必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与她置气，便道：“陛下政事忙碌，臣妾在此苦等，无奈实在思念陛下得紧，百般难受，便想着练练字，好暂时忘却念想。”

凌潇云听罢，猛地一拍桌子，吓得何春菊和茉儿立刻跪下。

“放肆，朕文案上之物岂容你随意乱碰？”

凌潇云向来讨厌没有分寸的人，项灵便是其一，没想到这何春菊比项灵和你不识分寸。

若不是为了让梅雪晴吃些苦头，他早就废了这何春菊了。

何春菊连忙认错道：“陛下恕罪，臣妾再也不敢了。”

凌潇云看了眼案上之物，发现除了纸笔，旁的并没有被碰过的痕迹，方消了些许怒气，道：“你在御书房伺候了这么多年，朕以为你该懂这些规矩。”

何春菊忙磕头道：“臣妾一时疏忽，还是陛下莫要责怪。”

凌潇云看了何春菊和茉儿一眼，又道：“罢了，朕不责怪你，但是茉儿既是御书房掌事宫女，却未能起到监督之责，不可不罚。”

茉儿并未哭诉求饶，只乖乖认罚，“是，奴婢愿意领罚。”

她的好态度叫凌潇云感到满意，怒气随之消散了许多。

“带下去，领十板子。”

“是。”

稽查朝凌潇云一颔首，转而又对茉儿道：“茉儿姑娘，请走吧。”

“是。”

茉儿面色淡然，并无惧色。

十板子的惩罚并算不得重，再者有稽查的照拂，这十板子也不会打得太实在。

何春菊见凌潇云罚了茉儿却没有罚她，不由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当稽查带走茉儿的那一刻，何春菊也曾想像当初的莫晓雨一般，替茉儿求情两句。

但念头浮沉，她最终却还是没开这个口。

因她转念一想，茉儿如今已经是梅雪晴的人，故又恨不得她被打死过去。

凌潇云方才刚与东方预、项飞蓬二人议论完政事，心里还烦乱得很，对后宫琐碎杂事瞬间失了耐心，此刻实不想看到何春菊，便朝她一挥手，道：“朕有政事要忙，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