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湖对岸便是宫墙，因宫墙与清湖边缘相接，虽宫墙内测并无侍卫驻扎。

若躲到那里去，倒是一不错的选择。

可他们不能以轻功飞跃过去，因为莫仇的腿，也因为纵跃时激起的水声会招来卫晨。

所以他们只能无声无息地游过去。

但莫晓雨初通水性，莫仇难免有些担忧，“你可以吗？”

莫仇眼中的担忧激起了莫晓雨的傲气，腿脚不便的莫仇都能够做到的事，她莫晓雨为何不能？

“我没问题。”

莫晓雨重重一点头，便滑动着双手，朝小船游去，莫仇见状，也跟了上去。

哪怕只有一双手，莫仇也能游得比莫晓雨快上许多。但他却一直跟在莫晓雨的侧后方，未曾超越她半分。

游到湖中时，莫晓雨已觉得浑身乏力，可她仍旧一刻未停，强撑着继续往前去。

大概是见莫晓雨速度越来越慢，莫仇朝竹林看了一眼，担心卫晨忽然折返，便朝莫晓雨伸出一只手。

“趴到我身上来。”

莫晓雨想拒绝莫仇，但她感觉到自己的脚心筋脉开始隐隐抽动，知道自己已撑不了太久了，便依着莫仇之言，半身趴在了他的身上，双手轻轻环上了他的肩。

隔着被湖水浸透的衣裳，莫晓雨与莫仇的身体紧紧相贴，他的身体异常冰冷，比之湖水更为冰冷。

她知道，湖水的冰寒正促发着莫仇体内的寒毒。

若是平常，莫晓雨定然让他停下，可此刻，她却未置半言。

因为她知道，只有快点到达彼岸，莫仇才能尽快减少痛苦。

而她能做的，便是不要在此时给他增添任何麻烦。

她侧眸，借着微弱的月光，静静看着莫仇的脸庞。

哪怕她所看到的只是半侧银色面具，她也异常满足。

若能不孤军奋战，谁又愿独守严寒。有人陪伴着，哪怕再多艰难险阻，也不觉恐慌，这大概，就是“有所依靠”的魅力。

借着湖水的浮动，莫仇并不觉得莫晓雨有多重，以他的功力，伏着一个瘦弱的女子游泳，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偏偏他体内寒毒未清，更在这紧要关头发作。

体内的寒冷逐渐从丹田散出，游传至身体四处。

莫仇的四肢越发僵硬，身子也不由颤动，可一想到如今的处境，他只能咬紧住牙关，努力平衡身体，费力地朝对岸游去。

好在莫晓雨并非只是他的负担，她柔软的身躯，也为莫仇带来了温暖。

天地静谧，耳畔只有湖水轻轻滑动的声音，在莫仇的不懈努力下，二人终于到达小船边。

莫仇的身子在碰到船沿的那一刻，彻底软了下去，莫晓雨见状，立刻扶着他。

“莫大哥，你没事吧？”

莫仇摆摆手，他已无力言语。

隔岸竹叶簌簌落下，他立刻握着莫晓雨的手道：“快到船上去……”

到了此处，莫晓雨要上小船，只稍轻轻一翻身便可，可她却不能留莫仇于水中。

莫晓雨反将莫仇的手放于船沿，“不，莫大哥，你先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