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潇云听着莫晓雨的“责骂”，却越发觉得她可爱，他摆正莫晓雨的身子，叫她与他直视。

“告诉朕，你除了气朕多日不与你相见，可还有气恼朕别的？”

莫晓雨脸色微红，似乎是怒气未消，不愿和凌潇云说太多，她反问凌潇云道：“陛下觉得臣妾有几颗心能为陛下气恼？便是这一事就已足够叫臣妾生气，可陛下却似乎还觉得不够，难道要叫臣妾的心为陛下变得千疮百孔才够吗？”

“还是说……”

莫晓雨越发激烈的言语，叫凌潇云的一颗心也渐渐变得难以平静，但这一股不平静，却并非因为恼怒，而且源于感动。

这世间，何曾有人为他这般紧张、恼怒，甚至气急败坏过？

凌潇云一把抱住莫晓雨，低头吻住她的双唇，止了她的喋喋不休。

待到怀中美人身子渐软，他方在其耳边轻柔问道：“过去朕便是多日不见你，你也不曾像今日这般气恼。可这一回你却不同寻常，告诉朕，这是为什么？”

一滴泪恰好地从莫晓雨的眼角滑落直凌潇云衣脖里，微凉了他的肌肤。

莫晓雨轻声哽咽道：“过去臣妾不识死亡滋味，只以为与陛下相处的日子仍有许多，便是心中生了气恼，也有自我安慰的法子。”

“可自去了阎王殿一趟，臣妾方知世事难料，也许下一刻，臣妾便要离开陛下孤身前往那往生涧，或轮回重生，或成漂泊孤魂。一想着这些，臣妾便再也无法安慰自己，不觉变得自私了起来，只想把握当下的每时每刻，时时刻刻与陛下相伴。”

娇言柔语，深情如斯，每一言每一语都直入凌潇云的心扉，叫他心跳非常，甚至失了理智。

凌潇云轻轻捧着莫晓雨的脸，吻着她脸上的泪，“是朕不该，不该因为自己的软弱，而把你拒之门外。”

她为他不顾生命，不惜以身挡剑；

她为他牵肠挂肚，饱受内心煎熬。

可他却把自己内心对于羞愧的逃避与恐惧全归咎于她的身上，不愿见她。

她的深情，更叫他羞愧。

这一刻，凌潇云竟不知不觉地开始和莫晓雨坦诚，“朕以为爱妃会气朕，气朕失了承诺，气朕给不了爱妃‘淑妃’的位份，朕怕爱妃会因此失望，怕爱妃问起时朕会不知道如何向爱妃解释，所以朕才会犯了糊涂，对爱妃闭门不见……”

莫晓雨抬指止住了凌潇云唇上的话，“臣妾从来不要什么淑妃之位，也不要陛下为了给臣妾什么淑妃之位而烦恼。臣妾从不奢求任何位份，臣妾此生唯愿，不过是与陛下厮守罢了。若能与陛下相守，便是当一对平民夫妻，臣妾也是快乐的；若不能与陛下相守，便是荣华富贵，又有什么滋味？”

凌潇云堂堂七尺男儿，却叫莫晓雨的一番话说得热泪盈眶，她搂着莫晓雨，反复询问：“爱妃真的不在意那淑妃之位？”

莫晓雨轻轻摇头，“臣妾更在意陛下是否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