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一夜东方预都派了人一路尾随孙倩。从宁安宫到凌宫宫门，从宫门到侍中府，从侍中府再到冯府，孙倩何时出入哪座府门，东方预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兰亭里。听罢探子所言，东方预抚须道：“继续跟着冯夫人，如有异常，立刻来报。”

探子退下后，同在兰亭中的项飞蓬不由朝东方预露出钦佩的眼神，“国师大人果然没有看错，这宁淑妃的居心的确不简单。”

直到今日项飞蓬才敢相信平日里那个待人亲和而又柔弱可怜的宁淑妃真的如东方预口中说的那般，居心叵测。

后宫之妃，若无异心，何需与朝廷大臣来往？

东方预的神情却不似项飞蓬那般豁然，“宁淑妃必有祸我凌国之心，这一点老夫从不怀疑。只是今日冯夫人一事，老夫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便瞧宁淑妃往日的深藏不露，当是行事极为小心之人，何以会让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让冯夫人为其送信给冯侍中。其中实有待思考之处。”

心思缜密如东方预，凡事都必要思虑周全。

项飞蓬却不觉得这其中有难解之处，“那宁淑妃不知你我有意装出与陛下不和的模样，但见君臣离心以为有机可趁，自然马不停蹄地动手。至于找冯夫人也并不稀奇，想她身为后宫宫妃，难以自由出入凌宫，加之朝中无人，自然无法亲自与朝臣接触，借冯夫人之口传言，当是最好的办法。那探子不也说了吗，宁淑妃是借答谢之由召见的冯夫人，如此正大光明的由头一般人必不会多想。若不是事先有国师大人提点，飞蓬也不觉得其中有异。”

“若宁淑妃是寻常宫妃，项将军如此解释倒也合情合理。只是不悉知那宁淑妃和冯夫人在宫中半日所谈，老夫仍是不大放心。”

项飞蓬难得受到东方预的认同，不觉有些得意，忙道：“何必知道，她二人所谈自不难猜。想宁淑妃所想复国，必然要有朝臣支持。放眼凌国朝堂，唯有冯家是受她口惠而得今日之辉煌。她见冯夫人，势必是借冯夫人之口来拉拢冯家以增自己的势力。”

冯征于凌潇云有恩，而莫晓雨于冯家有恩，让孙倩替她牵线冯家，孙倩自然不会拒绝。

而冯家既受了莫晓雨的恩惠，无论自己自身愿与不愿，到底也还是要卖莫晓雨一个面子的。

如此一来，莫、冯联合也就顺理成章。

“宁淑妃宠冠后宫，冯家又如朝堂上冉冉升起的新星，此二者若相互为势，假以时日，必成大势。”

东方预羽扇轻摇，忌惮掩盖了他心中顾虑。

他虽早料莫晓雨会拉拢冯家，可他却不希望冯家响应于她。毕竟冯家上下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在朝堂人才如此稀缺的情况下，东方预实不希望动冯家。

只是如今看来，要对付莫晓雨，势必也要伤及冯家。

东方预招呼弟子前来，“去查一查今日冯夫人带了什么东西给冯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