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十多年，项灵的一颗心从未有如今日般沉重，未有如今日这般剧烈地跳动着。

仿佛一颗心被人填满了碎石，沉得几乎透不过气，却又不得不为了生存，奋力地去呼吸。

项灵的眸色也渐渐变得深邃，这一刻她开始懂得隐忍二字在后宫中的重要性。

可即便她已经醒悟，知道自己不能再鲁莽冲动，不停旁劝，她还是不能就此放过莫晓雨。

只要莫晓雨在世一日，便仿佛都在嘲笑着她，嘲笑她曾经的痴情。

项灵看着东方冰，沉声说道：“我可以配合你去做一切有利于项家和国师府的事，可宁惜害了我一生，我一定要杀了她以泄我心头之愤！”

看着项灵充满恨意的眼神，东方冰又一丝惧怕，但更多的，是对她的同情。

在东方冰的眼里，莫晓雨对朝堂局势毫无影响，他们在这后宫真正的对手是梅雪晴。所以杀一个莫晓雨，于他们毫无益处。

可若杀一个莫晓雨，能让项灵放下执念，一心一意向上攀登，助两家稳固，倒也是一件好事。

东方冰再度拱手，承诺道：“奴婢可助娘娘一臂之力，只要娘娘愿听奴婢之劝，奴婢定能助娘娘如愿。”

看着跪在自己座前的东方冰，项灵紧紧闭上了双眼。

待再睁开时，她的神色已与从前大不一样，“后位与宁惜的命，我项灵都要定了！”

苍凉的浓夜，项灵的双眸映着火光，在昏黄里燃烧。

翌日清晨卯时，凌风仍旧伫立于悦慈宫前。

距离出发已不到一个时辰，可无论旁人如何催促，他还是未舍得离去。

苏嬷嬷看着凌风如此模样，忍不住一阵叹息，忙劝道：“七王爷，您已经站了一晚上了，莫要再等了，要是着凉了，可要心疼死太后娘娘了。”

凌风温和一笑，淡淡道：“无妨，本王身子向来安好，嬷嬷不必担忧。”

苏嬷嬷又一声叹息，“便是铁打的身子，也禁不起您这般折腾啊。太后娘娘既决意闭门，您就是站得再久，她也不会见您的。时辰也不早了，王爷马上便要远赴旧莫，还是快些去准备吧，莫要误了吉时。”

冬夜寒凉，寻常人怕是站上个把时辰已受不住了。

可凌风自昨夜于宴殿离席后便来了悦慈宫，一站便站了一夜。

出发在即，莫说太后，便连苏嬷嬷也心疼不已。

可无奈凌风虽看着温和，脾气却犟得很，任苏嬷嬷如此费尽唇舌，他便是不离去。

凌风虽不知道太后为何突然闭门谢客，甚至连他也不愿相见，可无论太后见与不见，他今日仍旧要来。

他来此，虽是配合了莫晓雨的计划。可他想念太后的心不假，想陪太后守岁的心也不假。

凌风神色依旧，笑容和煦，应道：“本王知道太后不愿见本王，本王也并不强求。只是这除夕夜，本王想陪太后守岁。嬷嬷不必担忧，本王识得时候，再过一会本王便离开，不会误了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