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心想不明白，一个人到底能够坏到什么程度，才能够如此不择手段，丧心病狂。

她曾天真地一直以为张家的灭亡是自讨苦吃，可她不曾想到，他们张家竟然是遭受了贼人的陷害才落得如此下场。

“我已经看透了宁惜的蛇蝎心肠，你们休想再蒙蔽我的双眼，我绝不会再受你们半点恩惠，绝不会给你们一丝赎罪的机会，她宁惜欠我张家的血债，永生永世都还不清！不光如此，我还要诅咒她，诅咒她生生世世都不得好死！”

仇恨能使最善良的人口吐最恶毒的言语。

剑眉无所谓张月心如何骂她，羞辱她，却绝不允许她咒骂莫晓雨半句。

“够了！自小主入狱以来，可曾有旁人来看过你半面？这后宫里从来只有落井下石，没有雪中送炭，可我家主子担心小主受人欺负、遭人迫害，命我日日前来照顾小主，我家主子一番好心，不曾想竟遭小主如此猜忌。”

张月心笑了，笑得无比难过，“是好心吗？我一开始也以为你们是好心，可如果真是好心，她为什么从不敢自己来看我，而要派你这小宫女来？”

这世上从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待自己好。这句话过去张月心不懂，可这几天她懂了。

张月心捡起地上的一块红色枣糕，半哭半笑道：“宁贵嫔她是心虚了吧？她想要弥补我，却又不敢来见我，哈哈，她以为她这样就能消除她犯下的罪孽了么？我张家数百条人命，她宁惜真以为让你来与我说几句好话，送几块甜糕就能偿还了吗！不能，永远不能！”

剑眉看张月心丝毫听不进自己的解释，不觉内心着急，脱口而出道：“小主怀疑我家主子的心意，又可有怀疑过挑拨你与我家主子关系之人的心意？”

张月心听了剑眉的话，不由一怔。她确实不曾思考过对方来找她的目的，可思考了又能怎样？她已经是阶下囚，还有什么可以让人利用的？

再说就算对方真的利用她又怎么样？只要能让她离开永巷，让她报了血海深仇，她什么都不在乎。

“我不在乎，只要能杀了宁惜，我什么也不在乎！”

看着柔弱单纯的张月心也变成如今这副歇斯底里的模样，剑眉顿时明白莫晓雨为何如此忌惮梅雪晴。

纵然没有梅家，梅雪晴攻心之计谋，也足以令人癫狂。

但令剑眉费解的是，昨日她们来此救柳舞时，张月心虽变得与过去不同，却尚未曾表露出如此深的恨意，莫不是昨夜梅雪晴又与张月心说了什么污蔑莫晓雨的话？

“但如果她们是在骗你呢？如果她们才是害张家灭亡的人呢？即便是这样，小主你也心甘情愿受他们的利用吗？”

张月心听了剑眉的话，忽然大声笑了起来，“剑眉，枉我过去把你当做我的好朋友，向你推心置腹，可你到现在你还在替你家主子狡辩。你说梅心骗我，难道李馨儿也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