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堂之中，各党派之间向来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东方预一旦倒下，以他为首的党派失了支撑，难免让其他人趁势而上。他们为了自己的官运，巩固住自己的地位，怎么也会卖力地让凌潇云放了东方预。

“陛下可有想过，国师大人辅佐陛下那么多年，向来谨言慎行，便是偶有与陛下意见相左的时候，也不过反复耐心劝解于陛下，从未有言语不当的时候。此次他如此放肆顶撞于陛下，陛下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莫晓雨未提及此事时，凌潇云倒是未加多想，只以为东方预是过于气恼自己放了“夏逸”而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此刻听莫晓雨这么一提，他也不禁往深处多想了些。

的确，过去他也常有不依东方预所言行事的时候，可东方预敢这么对他出言不逊，这还是头一回。

凌潇云沉眸一想，亦觉其中颇有怪异。只是在猜测东方预的动机前，他还想听听莫晓雨怎么说。

“那爱妃觉得国师大人为什么要故意激怒朕呢？”

莫晓雨从凌潇云的表情上便已看出他心里也知自己所说的“奇怪”是什么，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想套她的话罢了。

她故意摇了摇头，状若迷糊道：“臣妾也不甚理解，只是总觉得异常。陛下试想想，国师大人这么多年来一直尽心尽力辅佐陛下，功劳自然是不小的，如今他已位及国师之尊，权利地位、荣华富贵皆握在手里，为何要在这时候惹怒陛下？臣妾实在想不明白，有什么事情能让人与高官厚禄、荣华富贵过不去。”

高官厚禄、荣华富贵自然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但东方预并不是一般人，自然不会轻易满足。

可他已贵为国师，又身兼宰相之职，再往上走，便是人君之位了。

凌潇云的眸色又沉了几分。他虽然不知道东方预是否有当一国之君的野心，但多年来东方预所做的种种，的确常令凌潇云有受他束缚控制之感。

再联想这次东方预的出言不逊，凌潇云猛然想到东方预的野心或许并不仅仅是为了助他称霸天下，而是别有用心，便不禁开口道：“有，他想要一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君王。”

凌潇云本只是在心里这么想着，可他一时晃神，竟不自觉坦白地说了出来。

原本这样的心思是万万不该轻易说给别人听的，但好在对方是他所信任之人，倒也无所谓了。

凌潇云想着既然自己不说也已经说了，便索性便敞开了说，“这些年来，朕一直依着东方预所言行事，几无自己的主见，过去不觉有异，如今看来，倒的确与傀儡一般无二。”

凌潇云一脸气闷，显然这个心结已经在他心里很久了，不过是借着此次事件方有机会在莫晓雨面前袒露出来。

莫晓雨听罢心中一喜，可脸上神色却故作沉凝，略带惊叹问道：“陛下可是怀疑国师大人有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