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查心知莫晓雨救他是有目的，若他不跟随她，为她做事，那么他也绝不会放过他。

所以与其等莫晓雨开口，待双方把狠话放出后再促成此交易。倒不如他自己先开口，如此一来，既显得体面，又能留住二人之间的情分，还能显示他对莫晓雨的忠心。

再者，他如今虽得凌潇云同情，替了傅多闻的旧职，当上了内务总管。可他在这后宫中没有半点依靠，若再遇报复，没有强大的盟友出手相救，他依旧只能等死。

而此刻既有莫晓雨这般强大、值得依附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何不欣然接受。

莫晓雨问稽查道：“你就不问问我前因后果？不问问我为何救你？也不问我今后打算做什么？”

稽查摇了摇头，“稽查既愿奉贵嫔娘娘为主子，凡事只听主子号令，至于事情背后的因由，主子若觉得可以对奴才说，需要对奴才说，那么奴才便听着，若主子不说，奴才也不必过问。”

莫晓雨听了稽查的话，内心更庆幸自己三日前将他从阎王的手里救了回来。

稽查比傅多闻更聪明机灵，却也比傅多闻更单纯忠心。有稽查这样的人替她留在凌潇云身旁替她打探消息、接应她，她自然省心许多。

“我果真没有看错你，你的确是个聪明人。只是有些事我还需要提前告知于你，望你思虑清楚，再做决定。你若真要跟随我，便只能认我一个主人，除了我以外，你不得再对任何人奉以忠心。”

“而我将做之事，其中的风险也远比你想象的大，你跟着我，非但性命得不到保障，可能连死后尸首也将无处安葬。”

“但是……”

莫晓雨顿了顿，又道：“若我大业得成，你所能得到的荣耀，必远比内务总管多数倍。”

只有叛贼的尸首才会无处安葬，莫晓雨此言，便是在告诉稽查，她的反心。而她也相信，以稽查的聪明，他定能听得懂。

每一个入其麾下的人，她都要让他们清楚她将要做什么，要冒什么风险。她给他们机会去选择，因为只有心甘情愿跟着她冒险的人，才能对她付之百分百的真心，才能不保证不在矛盾爆发时轻易变心，出卖于她。

稽查本以为莫晓雨野心再大，也无非是冲着皇后之位去的，却没想莫晓雨的野心竟大到想要谋反。

他的内心一颤，脸上一瞬惊慌，可他转念一想，他在这凌国后宫受压迫了多年，也碌碌无为多年，如今受了莫晓雨的恩惠方能当上了这内务总管，若无人提携，或许活不了多久，他又将回归到碌碌无为，受人打压的凄苦日子。

与其如此，他继续倒不如跟着莫晓雨去搏一把。

稽查磕头道：“主子救奴才于危难，便是奴才的再生父母，奴才还是那句话，奴才愿追随主子，无论刀山火海，皆义无反顾。”

“好！”

莫晓雨拿起两杯茶，走到稽查面前。

柳舞扶起稽查，莫晓雨将其中一杯递给他，“你既入我麾下，今后安危同度，祸福同享。”

二人以茶代酒，共同饮尽，立下主仆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