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雨在来之前，已经暗中调查过赵俊山的身份，虽知道他是梅雪晴的人，却未能肯定他便是前朝大将赵定国的长子——赵俊山。

可如今结合了赵俊山的高强武功、仁义性格与背负的责任，已百分百肯定了他的身份。

只要他是赵定国之子，要救他一命，便不是难事。

“我可以救他，也可以救你，救凌宫里所有赵家弟子。但他们不光要离开凌宫，还要离开凌都，离开凌国，你与他，或将有许多年都无法相见。”

莫晓雨接着道：“且我虽能保证他路途上的安危，却不能确保他在离开凌国以后，能够长久安定。这两点，你愿意吗？”

萧琳琳看着莫晓雨，期盼道：“可不可以让我和俊山一起走？无论去哪里，无论有多危险，我也不在乎。”

莫晓雨轻轻摇头，“若想同时保住你们的性命，唯一的办法，便是分开。”

纵然真有办法让萧琳琳和赵俊山一同离开，也实在太过冒险。稍有不慎，便将葬送所有人的生命。

萧琳琳在后宫里生活了太多年，甚至于她这一生都未曾离开过凌都，所以她不敢想象赵俊山在离开凌国以后，会遇到怎样的危险，会过着怎样的日子。

看着萧琳琳脸上的不忍、心痛与无奈，莫晓雨也有些于心不忍，可惜在这件事上，并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若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

莫晓雨刚说完，还未等到萧琳琳的回答，便在此时，赵俊山忽从殿外走入，急忙说道：“我愿意。”

赵俊山曾是军人，也曾领过军队、上过战场，他有谋略，也有眼力。

从第一眼始，他便看出了莫晓雨和梅雪晴间的不同。

莫晓雨和梅雪晴都有野心，甚至莫晓雨的野心更比梅雪晴要大上许多。

但赵俊山看得出来，梅雪晴是真正的阴诡小人，她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一切。所以赵俊山哪怕不得不听从梅雪晴的吩咐办事，却从未一刻心向于她。

而莫晓雨虽表面无情，但他们皆是战士出身的人物，所以即便莫晓雨再如何隐藏，赵俊山亦能感受到莫晓雨身上隐隐透出的英雄气概。

所以赵俊山相信，莫晓雨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他单膝朝莫晓雨跪下，“只要宁贵嫔能保琳琳母子平安，赵某一切皆愿听宁贵嫔安排。”

赵俊山一心为萧琳琳，萧琳琳一心为赵俊山，如此心甘情愿的自我牺牲，如何还能不是爱？

“俊山……”

萧琳琳挪动着膝盖，一点点朝赵俊山靠近，“俊山，你别担心我，我只要你好好地，不论你在哪里，我只要你好好地……”

这一刻萧琳琳或许已经认清了事情，她困居冷宫，比宫里一般宫女还低贱不如，这数月来若不是赵俊山为她担着微笑，瞒着宫外的一切，她指不定早已死在这冷宫里了。

这数月的美好，终归不过一晌贪欢，镜花水月一场。

而如今，正是梦醒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