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凌潇云分明答应薛如海让他前去旧莫协助凌风等人重建邺郡，如今却出尔反尔，让薛如海好生生气，然他也不能对凌潇云如何，便只能恭敬地应承了下来。

只是他心里不免为自己哀叹，让他去追随项飞蓬，无异于送狼入虎口，今后凌潇云要杀他便更容易了！

哎！薛如海心里又是重重一叹。一切都怪他自己思虑不周！

错已成，也没什么好再说的了，免得多说多错。

薛如海拱手告辞：“谢主隆恩，微臣告退。”

“嗯。”

看着薛如海离去的身影，凌潇云脸上的笑顿时全部僵了下来。

虽然已经弄明白了“宁惜”的身份，但他还有一事需要弄清楚。

凌潇云一边在龙椅上坐下，一边对稽查说：“去太医院，请江太医过来。”

“是。”

稽查应声而去，然在他去太医院的同时，还有一名小太监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悄悄地往宁安宫去了。

江泰云随着稽查入了御书房，朝凌潇云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凌潇云抬手让他起身，却未立即问出心中疑惑，而先将御书房内其他的人统统清理了出去，这其中也包括了稽查。

待到闲杂人等统统退下，御书房门紧紧闭上，凌潇云方抬眸看着江泰云。

“江太医，上前说话。”

江泰云如是前进了几步。

“再上前。”

江泰云恭顺地又朝前走了几步，此时他离凌潇云已经很近，若再近，怕有逾越君臣之礼的嫌疑。

“再上前些。”

凌潇云如是命令道，但江泰云却说什么也不肯再向前了。

他已经站在了案前，若再前，岂非要到凌潇云身侧去？宦官、妃子可以如此，但他是太医，是臣下，若是今日他迈出了这一步，他日便容易给人留下诋毁他的借口。

江泰云拱手说道：“君臣之间，如此之距已是逾越，请恕微臣不能遵从。”

这样近的距离，便是隔墙有耳，也断然听不到什么。

江泰云虽看似木讷，可心却如明镜一般，能让凌潇云如此小心翼翼地对待的事，必然只有那一件事。

凌潇云素来知道江泰云的脾气，便也不逼迫于他，只是眼神不觉瞟向了左右两侧，颇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

过了半晌，他轻叹了一声，终是鼓起勇气道：“这宫中的御医里，朕最是信任江爱卿，所以朕……朕记得朕出征前曾找过爱卿询问过一些关乎龙脉的问题。”

江泰云好似完全看不到凌潇云脸上的尴尬，只平静地点头应道：“不错，确有此事。”

凌潇云不觉激动地抬起一手，说道：“当初江爱卿曾说朕患有难育之症。”

正是如此，凌潇云才会一早便对凌冀的身份有所怀疑。

只是如今莫晓雨却怀孕了，这让凌潇云很是疑惑。

“那宁贵嫔腹中的孩儿……”

若他不能传嗣，那便只有一种可能，莫晓雨背叛了他。

江泰云神色泰然，回道：“臣却是说过陛下患有难育之症，但‘难’却非绝无可能。如今天下息战，凌国风调雨顺，陛下得以修养身息，龙体精气得以重聚，自然有所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