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雨轻轻一笑，“公主殿下？不知薛宰相所唤的是哪国的公主殿下？”

此刻薛城看着莫晓雨，目光里满是难以置信、愧疚与感慨，亡国叛臣在异国他乡再见旧主，其心情着实复杂。

从前薛城在莫国为宰相，深得莫千山的信任，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莫国边城有谢家尽忠保卫，莫国邺郡百姓安居乐业，薛城虽为莫相却无劳心劳力的国事需要担忧，可谓安享荣华富贵。

可自莫国灭亡，降了凌国，他明为邺郡太守，暗地里却不得不为凌潇云打捞死人财，迫害旧国将臣，做尽龌蹉不堪之事。他早已失了旧日为相时的无限荣华，不再风光。

更莫说凌潇云如今还千方百计地想杀他灭口，若非他早做准备，提前回了凌都，他早已随同莫国数万臣民一同死在了邺郡；若回了凌都之后，不是得凌风私下相助，他也早死在凌潇云的暗杀之下。

此刻薛城看着莫晓雨，目光里满是难以置信、愧疚与感慨，亡国叛臣在异国他乡再见旧主，其心情很是复杂。

可再一想到莫国的灭亡也有他的一份过错，薛城沧桑的眸不由老泪纵横，“老臣知道公主对老臣有怨，可请公主相信老臣，老臣从未希望莫国覆灭，若老臣知道太子殿下会那般糊涂，老臣无论如何也不会劝陛下将江山交到太子手里啊！”

莫晓雨不由大笑，她笑薛城不愧为莫国百官之首，“治国名相”。

当日他明知莫志谦非明君之选，却因莫志谦比莫文轩更亲近于他，需求他，便以“正东宫”之名帮着莫志谦千方百计打压莫文轩，迫使莫文轩不得不远去南境。

更因忌怕与莫文轩亲近的谢麒与莫晓雨，用尽心机令莫千山收回谢麒的兵权，使得边境失守，才让凌国有了可趁之机。

如今莫国覆灭，他在凌国难得重任，过着苦不堪言的日子，方想起旧日莫国种种的好，方能如此对着莫晓雨说这番忏悔的话。

莫晓雨看着跪在地上的薛城，满脸笑意瞬间转冷，她朝薛城问道：“太子殿下扶不扶得起，薛宰相身为莫国的治国重臣难道会不清楚？就当薛宰相日理万机，无暇顾及太子才能是否胜任君主之位。那么薛宰相的侄子在边境危难之时，领军叛凌，这事薛宰相该清楚了吧？”

薛城听莫晓雨一问，神色一僵，脸上愧意更甚。

若非薛如海带军叛凌，动摇了军心，莫国也不至于消亡得那般快。

虽说薛如海带兵叛凌一事并非薛城授意的，但薛如海毕竟是薛城的亲侄子，是他力荐给莫志谦的，所以薛如海所犯之错，也有薛城之责。

薛城一张老脸带着愧意，诚恳哭诉道：“请公主殿下相信老臣，老臣真的不知臣那侄儿会带军叛凌，老臣对莫国、对陛下一向忠心耿耿，从无异心啊！”

莫晓雨脸上寒意更甚，“好一个忠心耿耿，如今莫国旧臣只怕也就只有你薛家这对忠心于莫国的叔侄能在这凌国安然度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