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封后大典如期举行。

项灵登上了皇后的宝座，而莫晓雨也成了凌国四大妃子之一——宁淑妃。

这些天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在莫晓雨的授意下，剑眉也不再去惜梅苑。

可尽管如此，她还是每日都会到永巷去，一为看望张月心，二为了寻找狱卒李兵。她就不信，这李兵还能悄无声息地从人间蒸发。

“月心小主。”

剑眉依旧每天都来，张月心依旧每天都不给好脸色。

只是今天，张月心的心情似乎又与以往不同。

她看着前方的天空，那里回响着热闹的人声。

张月心喃喃自语道：“又有人当上皇后了……”

当初张凤仪封后时，张月心亦随着张渊参与了大典，那时候他们张家是何等的风光，可如今，物是人非。

她那尊贵的皇后姐姐，与显赫的张家一同消散，到了今日，终于是无处可寻了。

剑眉抬头，顺着张月心的目光朝远处看去。今日也是莫晓雨封妃的日子，本该由她贴身服侍莫晓雨，但柳舞坚持随同，她便也就顺了她的意。

受了伤以后的柳舞，也变得越发喜欢勉强自己了。

“是啊，又有人当上皇后了。一代新人换旧人，不过后宫常态罢了。”

张月心回头，难得主动与剑眉搭话，“我一直以为，你不是个悲春伤秋的人。”

剑眉回道：“奴婢也一直以为，月心小主不是个世俗的人。”

张月心自嘲地笑了笑，“是啊，不懂世俗，所以才一直被人欺负，甚至明明被欺负了还一直蒙在鼓里，以为是自己犯了错，日夜自责，真是够傻。”

剑眉看着张月心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小主以为的欺负，或许是一种变相的保护呢？”

若非如此，为何整个张家都灭了，偏偏只有她张月心还活在这世上。

利用吗？这世上聪明的人那么多，何必苦心积虑地把时间和精力废在一个连世道都看不清的张月心身上？

只可惜这个道理，剑眉懂，莫晓雨懂，梅雪晴懂，可张月心却不一定懂。

张月心眸中神光微微一变，有一刹那晃神，可不一会，她就把目光挪开，不让剑眉看清楚她的眼睛。

“你每日都来，是为了找那个人吧。”

虽然剑眉每天都给她送饭，可张月心知道，剑眉的目光从不在她这牢中。

“是。”剑眉毫不避讳，“我要找到他，然后杀了他。”

这一刻，张月心突然很羡慕柳舞，羡慕她有莫晓雨这样的主子和剑眉这样的朋友。

不像她，没有亲人，连朋友也没有。

“我如果做了坏事，肯定第一时间跑了，绝不会留在宫里等别人来杀我。”

张月心是单纯的人，说话也简单，可简单的话往往更容易倒出事实。

李兵或许早已被梅雪晴送出了宫外，毕竟秦东海是她梅家的人，她有那个本事可以做到。

如果是其他人，梅雪晴可能会在宫里把他杀了，可李兵不同，梅雪晴不会让莫晓雨找到他，哪怕是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