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舞听罢，内心一怔，下意识地想推拒。

只觉得果然不出莫晓雨所料，梅雪晴的确准备从她下手。

她若去，免不了要被梅雪晴或是威逼利诱、或是套话一番，终归要被逼着做些对不起莫晓雨的事。

可她所不去，很显然眼前的这个季嬷嬷并不会轻易放过她。

季嬷嬷见柳舞犹豫，便扯开一抹灿烂的假笑，好声劝道：“贵妃娘娘不过想找柳舞姑娘聊上两句，没什么要紧事的。”

若真没什么要紧事，何需专门让季嬷嬷深夜蹲点？偏着这冬夜寒冷，四下无人，她想要找个离开的借口，怕也没有。

此时莫晓雨正在御书房，而剑眉正在宁安宫守殿，她最信任、最憧憬的两个人都不在自己的身旁，她免不了失了主意。

柳舞思虑再三，再度问道：“贵妃娘娘找柳舞，可有什么事吗？”

季嬷嬷仍旧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也只重复着同样一个答复：“不过请柳舞姑娘去聊上两句，没什么要紧事。”

对方的语气渐渐变得僵硬，柳舞知道若她再不答应，只怕今夜就得横尸于此。

死于莫晓雨三人而言，早已不是什么可怕的事，可她们却不能白死。

思虑再三，柳舞还是决定去看看那梅雪晴准备耍什么把戏。若梅雪晴真的打算策反自己为她办事，说不定自己还能借着假投诚，替莫晓雨打听些梅雪晴的事。

如此一想，她方笑道：“既然如此，总不好拂了贵妃娘娘的好意，有请季嬷嬷领路。”

季嬷嬷听罢，立刻摆出一只手，“柳舞姑娘请。”

柳舞随着季嬷嬷到了惜梅苑，这地方她和莫晓雨、剑眉二人住了几个月，早已熟悉无比，可今夜再度踏入这惜梅苑，却觉得这里阴森得可怕。

二人站在主殿之外，季嬷嬷站在门侧朝里禀报道：“禀贵嫔娘娘，柳舞姑娘到了。”

看着季嬷嬷这站立的姿势，柳舞总觉得与剑眉打探消息时候的姿势颇有几分相似。

殿内传出一声应答，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渐渐靠近，不一会，梅心便打开门，“请柳舞姑娘入殿吧。”

柳舞刚平静下去不久的心，在此刻再度悬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想要逃走，可既然已经到了此处，她断没有退缩的理由。

她鼓起勇气，朝梅心微笑点头，便踏步走入了殿中。

殿内碳炉上的碳正烧得“噼啪”做响，柳舞的身子站在殿内，身前暖意，身后寒风阵阵。

忽然，殿门被重重关上，把寒冷阻隔在外，却吓得柳舞一惊，不由抖动了一下身子。

梅雪晴正躺在贵妃椅上，两侧帘缦飘扬。

“娘娘，人到了。”

梅心走到梅雪晴的身侧，扶着她起身。

只听梅雪晴“嗯”了一声，隔着帘缦对柳舞说道：“柳舞姑娘来了？”

柳舞被恐惧所扰，一时忘了向梅雪晴行礼。听了梅雪晴这么一问，这方立刻行礼道：“柳舞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