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死了，那黑衣女侠将剑收回，便转身离开。

凌潇云见她要走，急忙抓住她的手腕，问道：“可否请恩人留下姓名，凌某他日好答谢恩人。”

黑衣女侠的眸光扫过凌潇云握着自己手腕的手后抬头看了他一眼。她的眸光冷冽犀利，比她的声音更冷漠。

她无情地一把甩开凌潇云的手，跃窗而去，头也不回。

凌潇云看着女侠客离去的背影，怔怔地站在原地发呆。

这样冷酷的一个女剑客，竟让凌潇云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已经不存在这世上的人。

这样的女人，若能让她臣服在自己身下，是何等让人风光荣耀。

这一刻，凌潇云回头再看那倒在血泊中，香消玉殒的水仙美人，竟觉得索然无味。

春香楼在卫晨仍旧站在方才的位置，等着凌潇云出来。

他想凌潇云这一进去，只怕要到明晨才会出来。

卫晨百无聊赖，正逢今夜繁星满天，便欲抬头观看星象。

他这一抬头不要紧，正好见到有一黑影从春香楼顶楼窜出。

卫晨二话不说追了上去，在一处楼顶与那黑衣人相遇。

“你是什么人，为何如此打扮出现在此？”

刚从春香楼出来，黑衣人手上的剑还滴着血。

卫晨盯着那滴血的剑，又抬头看了眼黑衣人方才窜出的地方，心中暗觉不妙。

难道她是来刺杀凌潇云的？如果是，她怕自己得手了。

“你是刺客？”

黑衣人盯着卫晨，眸里没有一丝害怕。

“如果我是，那你要保护的那个人肯定已经死了。身为凌国神探兼御前侍卫的你，可就失职了。”

对方这般轻易说出自己的身份，想必不是一般人。此刻无论卫晨如何懊悔自己的失职，他都不能立刻抽身回去确认凌潇云的安危。

因为他绝不能放眼前这个黑衣人离开。

一阵疾风划过，卫晨的剑已经出鞘。锐利的银光朝黑衣人刺去，黑衣人立刻持剑顽抗。

不得不说，卫晨嘴皮子上的功夫不行，但剑上的功夫实在是了得。

黑衣人初时与之对抗，仍能游刃有余，可久了，便显得力不从心。

二人剑锋交汇，目光相撞。趁着停顿的空隙，黑衣人问出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卫大人君子之心，能人之才，像凌潇云那样的皇帝，真的值得你追随吗？”

值得吗？一个心中全无百姓的皇帝，一个只顾享受皇权与美色的男人，值得他追随吗？

卫晨不曾向自己的心发问这样的问题。一直以来他都在听从东方预的安排办事。

东方预让他护卫凌潇云，所以他放弃了江湖入了皇宫；东方预让他牢牢盯着宁安宫的宁惜娘娘，找个机会斩草除根，所以他一直蛰伏在宁安宫四处，伺机下手。

他做这一切，却从来没想过是否值得。

直到这一刻，被眼前这个黑衣人问起，他的心仿佛被一道雷劈中，一时不知所以。

很显然，卫晨此刻还给不了自己答案。

只是当卫晨回过神来的那一刻，黑衣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去向。

或许就在他晃神的那一刻，她便已经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