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丹妃一把捂住脸，说不出话来。

慕北辰这回有了防备，没被她的尖叫声吓到，但也一皱眉：“好了好了，侍寝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大惊小怪地叫，不喜欢朕来你这里么？”

“这……这……”丹妃想说喜欢，可即使她再怎么鼓也鼓不起勇气，只好沮丧地低头，羞答答不语。

慕北辰拍拍她：“朕今晚再来，你收拾好等朕，小禄子！”

小禄子得召唤，才敢屁颠屁颠进了寝殿，见一大早皇帝精神倍佳，眉开眼笑，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

“这个给你，交差去。”

小禄子嗻一声，拎着那条染血的白绫去了。

慕北辰走后，丹妃又羞又喜，坐在床上捧着脸发呆，一直到源儿进来许久都没发觉。

“娘娘昨晚真的侍寝啦？”

“嗯？啊……”丹妃继续捧着脸发花痴。

“娘娘，奴婢们昨夜守在廊下，可没听到殿内有丝毫动静啊，只听见皇上和娘娘一直下棋、下棋，后来就吹灯睡觉了。”

“你这死丫头，这种话也说得出，该有什么动静？”丹妃满脸通红，心想她可是大家闺秀出身，难道还要叫得整条走廊都听见？

“可是照惯例，初夜的话怎么会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你这死丫头，越来越多话，下去打洗脸水。”

“不是啊娘娘，你昨夜觉得痛么？”

“痛？为什么要痛？”丹妃一脸惘然。要是素心在这里，肯定要感叹古代少女性教育知识之缺乏了，连初夜会痛都不晓得……

源儿眉头皱得更深了，她又细问了几句，发现这位丹妃娘娘真是一无所知，昨夜竟然下着棋就睡着了，之后就说失去了初夜，简直是……

源儿无语了一阵，开始对丹妃进行早期教育，说了半天才让丹妃弄懂，昨夜实在有点蹊跷。照理说初夜那种痛并非一般人可以忍受，有许多人隔夜过来第二天仍觉得隐痛，可丹妃昨晚却睡得猪一样全无感觉，这实在不正常。

“皇上到底有没有对你……那什么？”

“……这……本宫也不知道……”

“今夜皇上还来？”

“他说来的。”

“今夜奴婢会想办法，娘娘不用担心。”

慕北辰下了朝却先去了素心那里，支开兰心等三女，绘声绘色说了遍昨晚驾幸丹妃宫里的事，然后止不住地一阵笑。

素心也觉得好笑，但又有点不可思议：“她竟然不知道？”

“嗯，她又不是有经验的，怎么会知道。”

“你这坏蛋，竟然这样捉弄人，你打算把她怎么样？后宫这么多女子，你也不要，还留着她们，贻误她们一生。”

慕北辰笑容一收：“朕想把她们全遣出宫去，但又不能大批量的行动，否则会引起太后怀疑。等日后她们到了一定年龄，再想办法一个个弄出宫去吧。”

“那时候人家都人老珠黄了，况且从宫里出去的这名声可不好听，宫女倒罢了，她们都是有名份的。”

“总有办法的……”

素心沉默了一会：“其实你不必为我这样，违背太后的意思，她肯定要不高兴。”

“她是我母后，我也不能来强硬的，但总有办法劝服她的。”

“算了吧，慕北辰……”

“你是怀疑我对你的真心？”

素心仰脸看他：“你真的觉得我这么重要，比当初的兰薰还重要？”

慕北辰也认真地回看她，缓慢点头。

霎时间素心有一阵感动，莫名地冲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摇头：“时间会证明一切，以后再说吧。今晚难道你还要用同样的手段？可内府太监每夜有纪录的，你夜夜用这一招恐怕会不灵。”

“今晚再说吧……你希望我宠幸她么？”

“我有什么希望不希望，这种事是你自己做决定，要看你的本心。”素心一扭头，心想革命要自觉，谁是管出来的。

“那今夜你就去搭救我一下吧。”

“搭救？”

“至少今夜没有精力再跟她下棋了，你到快安寝的时候去叫我过来，就说有急事。”

“我才不干。”

“小葡萄，你就当解救我一下嘛……”

“不，坏人姻缘遭雷劈……”

慕北辰在丹妃宫里用过晚膳，就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了。他不禁有些奇怪，还没到二更怎么就这么快瞌睡了？往常批阅奏章有时坐到三更过了仍不觉困，难道是年纪大了？

转眼一想，应该是在丹妃宫里太闷了，实在无聊。也难怪，又没什么乐子，平时见丹妃聪明伶俐的，可今夜也不知道怎么了，少了往常那些花样，似乎心神不宁，魂不守舍。

慕北辰打着哈欠，觉得已经没有话题可聊了，心想是不是再摆一盘棋局，但又有些担心素心不会来救驾了，那小女人嘴硬心软，虽然当时一个劲摇头坚决不答应，可以她的个性来说应该不会不来的吧？

就在慕北辰眼神往殿门外飘的时候，他发现丹妃跟他一样，也在一个劲往外飘……奇怪了，他在等素心救驾，可这女人在等谁？

正各怀鬼胎的时候，源儿端着托盘进来了，说是膳后水果，一盘葡萄，一盘西瓜，还有一盘水果拼盘。然后她垂手侍立在旁边。

慕北辰道：“你下去吧。”

丹妃却有些急急地说：“让她在这里伺候吧。”

源儿也摇头：“娘娘习惯我伺候着吃水果，等皇上和娘娘吃完了源儿再退下吧。”

慕北辰不便过于强求，只能吃了两颗葡萄，又朝门口张望，但这时候丹妃的目光却不飘了，一个劲朝源儿挤眼睛。

慕北辰视线余光瞟到，并不点破，心里奇怪，这两个女人在搞什么名堂？可一个妃子一个宫女，又能搞出什么来？

想着想着，他更困了，简直就跟昨夜丹妃一样，上下眼皮直打架。

慕北辰心里一阵失望，对源儿道：“你退下吧，朕和丹妃要安寝了。”

“是，源儿帮皇上娘娘宽衣。”

“不必了。”

“皇上……这是奴婢的职责。”源儿有些可怜兮兮。

不知怎么，慕北辰看着她眼泛泪光的眼神，就有些软了，哼一声默许了。

源儿过来动作轻柔地帮他宽衣解带，解散发冠，慕北辰无意间低头看了她一眼，忽然觉得这丫头的目光有些奇怪，怎么像是五颜六色、光怪陆离的？他越看越觉得迷糊，想睡的感觉也越强烈，似乎咕哝着说了几句话，可自己都没听清。

丹妃见慕北辰站着呆呆出神的样子，不禁大吃一惊：“皇上怎么这样？”

源儿目光不离开慕北辰，却冷冰冰答：“娘娘不要打扰源儿施法。”

“施法？你用什么法术……”

“源儿都是为娘娘好。”

跟着慕北辰有些恍惚地转过脸，看了丹妃一眼。

丹妃见他眼神没有聚焦，心里害怕，又叫了源儿一声。

“皇上，这是您最爱的丹妃娘娘，是您唯一喜欢的妃子……皇上，时辰不早，您该与她共赴巫山了。”

丹妃越看越不对劲，心里越发不安，小声道：“喂，喂……源儿，不是这样的……”

源儿索性不去理她，仍然对慕北辰轻言细语：“皇上，您对丹妃娘娘向来专一钟情，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别的女人，现在丹妃娘娘就在等您，快去吧。”

丹妃还想说什么，慕北辰已经转身面向她，动作有些僵硬呆滞地伸手向她，木然去解她的衣衫。

丹妃大惊，想要后退，却忘了后面是床，扑通坐倒床上，视线余光看到源儿严厉的目光盯着她，竟然心里打了个突，无端觉得这小宫女有些可怕，也不敢再多问。

源儿冷冷道：“娘娘，侍寝吧，这可是你唯一的机会了，能不能翻身，看你的了。”说罢露出一丝笑容，在丹妃眼里看来，这丝笑容极具邪气，非常古怪。

慕北辰也慢慢在源儿的话语指引下露出一丝笑容，大概是想摆出温柔的表情，可是因为受人控制的表情始终不自然，结果看起来反而诡异无比：“丹丹，朕的心肝，朕来了……”

丹妃打了个哆嗦，她无比盼望被临幸的一天，可真到了这一天，以这样的方式，她只觉得害怕，再也没有幸福感和喜悦感。

可是她这时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别说受操纵的慕北辰力大无穷，就算他没出什么力，她也没有胆量反抗，只被他轻轻一推就倒在了床上……

素心算算二更天了，此刻去大约还早了些，按慕北辰的起宿规律，总要二更天后快三更才入睡，不过她自己倒先困了，所以打算早点去“救驾”。

她照样带了兰心和瑞珠，黄薇三个。想了想，她又觉得不安全，还是去小客房里把蓝雨情从床上提溜起来。

蓝雨情这猪竟然早睡了，被她叫醒万分不甘愿：“娘娘，你这是折磨人啊，虽然我是奴才，可也到了休工时间，你你你强迫人……啊！”

原来话没说完，已经被素心拎住了耳朵：“你起不起来？”

“天底下没有第二个皇后像你这样暴力而且又不分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