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坏蛋……”

“本王跟自己的爱妃卿卿我我，怎么算坏了？”他就是想逗她，居然敢以为他是这么急色的人，别说她还带着伤，就算没有，大白天的他会这么饥渴地霸王硬上弓吗？

“什么爱妃？”龙胭胭这才回过神来，想起刚醒时那些侍女称自己“娘娘”原来是这个意思，可是她什么时候变成他的爱妃了？她根本没有嫁给他好不好？

“你呀，你不就是本王新封的侧妃？”

还是侧妃？龙胭胭突然不害羞了，她直接气炸了肺：“百里枫我告诉你，别说我没同意嫁给你，就算同意我也不做小老婆，你听见没有？”

哦？胃口还不小，他怔住了。本以为她一直很自卑很胆小羞怯，没想到居然还有勇气跟他叫板，啧啧。

“那你打算把本王的正妃往哪按？”

“我不管你，你想娶我就得休了你的大小老婆们，反正我不做小老婆。”龙胭胭理直气壮说完，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在说……她一把捂住嘴，真是不害臊啊，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他了？这下完了，被他笑死了，真是糗大了。

果然，他眼中隐隐有笑意：“原来你不是不肯嫁，是不肯做小的啊，唔……本王考虑一下。”还考虑？龙胭胭呼地坐起来，跳下床就想往外走。

“去哪？”

“我要回丹陈找皇后娘娘。”

“先解决了我们的事再走。”

“你先解决了你大小老婆再找我。”反正已经说出口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

“你打算就这样出门？”百里枫索性悠然坐在床沿上，双手抱胸歪着脑袋看她。

龙胭胭头一低，突然发现自己的衣服刚才被他扒掉了，只剩下一抹月白的抹胸，不由惊叫一声，双臂抱住胸前回身找衣服，再一看，百里枫正无耻地坐在她的外衣上有滋有味地看她，摆明了不打算站起来。

“衣服还我。”

“这衣服是本王买的，想出去，找你自己的衣服去。”他继续无耻地拎起身下坐着的衣摆，贡缎的胭脂红绣襦，胭脂红百合裙，粉色绣花的纱衣，一看就是昂贵无比的衣料，她在做宫女时即使穿得也很考究，但怎么也没这么奢华过。

龙胭胭暴汗，她受伤前穿的护卫服不用说肯定叫百里枫扔了，一看这大尾巴狼的笃定表情就知道他吃定她了。

“就说你怎么才肯放我走吧。”她欲哭无泪，声音软软的。

百里枫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都酥了，他装模作样考虑了一下：“先嫁给我再说。”

“你不是已经封我做什么妃了吗？虽然我没同意。”她小小声叽咕。

“本王会给你补办个仪式，让你满足一下坐花轿、拜堂、喝交杯酒的乐趣。”他走到她身边搂住她，然后低头看着她，一直看到她脸低到胸口去才满意。

“可是我……”

“休了其他妃子的事本王也会考虑，但是你总得给个时间吧，毕竟她们都伺候了本王那么久。”他轻轻叹口气。毕竟不光是休妻那么简单，他的正妃侧妃还有夫人，大多数都是出身官宦人家的小姐，在没有犯错的情况下休妻会有严重的后果。

但是为了怀里这个身份卑微的小女子，他竟然毫不理智地轻易许诺了，尽管现在心里想起那些要善后的事就头大，他依然不打算后悔。

“真的？”龙胭胭欣喜得要跳起来，她仰起晶莹的小脸，满眼散发着星星的光芒，哇噻，她竟然也有这么好命吗？被一个王爷爱上，还是义无反顾只有唯一的……要知道以前她真的想都不敢想耶，街头卖艺，被老板苛待，被看客调戏，什么样的苦和屈辱都受过，从认识素心起她每天能吃饱饭，不用被人呼来喝去，已经觉得幸福得像天堂了，可是现在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天堂。

“本王从不骗人。”

“……”龙胭胭的笑容消失，小嘴撅得很高，默默怨念－－这句话就是个最大的谎言。

“埃”百里枫挠挠头，他骗人骗惯了，突然之间想起承诺是件很重要的事，不由得无语。

“你还是放我走吧。”

“不放。本王以前经常骗人，以后说不定也会骗人，可是本王从今天起，绝不欺骗龙胭胭，否则天诛地灭。”

龙胭胭伸出小手掩住他的嘴，正好被他捉住两根手指，直接啃了一口。

“我要去救皇后。”

“这点本王无法答应你。”百里枫刚浮起的坏坏笑容消失了。

“为什么？”她叫。

百里枫叹了口气：“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了吗？”

龙胭胭绝对想不到素心到了哪里，因为连她自己也没搞清楚状况。

素心被软禁得几乎要抓狂的那天，瑞珠来送饭时很惊喜地告诉她一个消息：“昨晚听说王府在花园中湖心亭里招待客人，我远远经过时顺风听见了一些片断的话，似乎是什么要封你为后，皇上要迎你进宫之类的。”

“什么？”素心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我绝对没听错。”瑞珠赌咒发誓。

“可是这太不可能了，他废了我，又重立我，搞神马名堂？”

瑞珠困惑地摇头表示不知道。

素心沉默地坐着，思考着为什么慕北辰突然做这么奇怪的决定。但即使这都是真的，她也不觉得惊喜，甚至不想做他的皇后。

本来她是打算逃出王府重新回到他身边，但那是因为他的形势岌岌可危，她不忍抛下他独自面对亡国的惨痛，更不敢想像他全盘皆输后会怎样。可是现在她依然没有听说丹陈有什么大的时势变动，仿佛摄政王并没有敢对他怎么样，那他也就不是急需要她的关心。

重新招她回宫吗，继续去和兰薰还有那些后妃争宠？她猛地摇头，那不是她普淘会做的事。她甚至想到要离开他，永远不再相见，可是又有点莫名地想他……纠结啊，是要回到他身边，还是远离他？

“郡主，你不高兴吗？”

“有什么可高兴？”素心闷闷地睡下。

“我以为你很想回到皇上身边。”

“本来很想，现在不想了。”

瑞珠不停眨着大眼睛，和兰心四目相对，两人一齐摇头叹气：“叹，最难捉摸女人心啊。”

素心拉被子盖住头。

“琳儿，爹来看你了。”摄政王在门外轻柔地呼唤，声音柔和得让素心鸡皮疙瘩掉一地。

她继续蒙头假装睡觉，不理。

摄政王继续呼唤，并咚咚敲门。

“烦死了啦！”素心翻身坐起，怒气冲天看着门口。

兰心打开门，摄政王摆出一脸自以为和蔼可亲的笑容：“琳儿，爹有个天大的喜讯要告诉你。”

“爹当上皇帝了？”素心冷笑。

摄政王一愣，这丫头说话口气怎么这么冲？但他很快就恢复满脸笑意，反正他离当上皇帝也不远了，更何况慕北暄那个傀儡皇帝比慕北辰好摆布多了，即使不亲自坐上龙椅，也和当上皇帝无异了。

“快了快了，乖女儿，皇上要迎娶你进宫，你可以继续做你的一国之后，重享从前的锦衣玉食，高兴吗？”

“高兴个屁！”素心恶语相向。

摄政王再次发愣，李琳儿从来没有这样粗鲁过，他的笑容有点阴沉了，开始狐疑地打量这个女儿。很多宫里的密探向他汇报过皇后的言行和从前大不一样，他早就怀疑眼前这个是不是他女儿了。

素心突然想起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立即放缓了语气：“爹，您知道慕北辰他对我无情无义，女儿哪还有兴趣再嫁给他？”

摄政王恍然大悟，原来是好马不吃回头草，嘿嘿……他笑道：“琳儿，你放心好了，皇上肯定会对你很好，比以前要好得多，别的你都不用担心，只要收拾好心情，打扮得如花似玉准备做皇后就行。”

“我能不能拒绝？”

“不能。”摄政王笑容一沉，阴森森的眼神一直看到她心底，令她毛骨悚然。这么快就露出羊皮外衣下的本质了，她要是拒绝，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怕是假低头。

瑞珠和兰心精心地替素心化妆梳头，梳的是时下最流行的飞天凌云髻，尊贵无比，娇媚无比，衬上她粉囡囡一样的透明萝莉妆，真是既青春又性感，既纯情又妩媚，但是又有种出尘脱俗的气质，令两个丫头都看傻了眼。

“郡主今天好美。”

“娘娘您真有一国之母的风仪。”

素心摆手，这些话放在平时都很乐意，可是她今天心情不好，加上头上这个飞天凌云髻是种复式的高鬟，耸立盘旋，插满了金凤银钗碧玉簪子的，本来她很抗议这么隆重的打扮，可是摄政王警告她一国之母不能随便，她只好悻悻服从。

她烦恼地看着铜镜里那个高髻，真想一把扯下来揉成鸟窝，看慕北辰还爱不爱。如果她变成丑八怪，又粗鲁又没风度，他还会要这个皇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