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再压在他身上，那还能干嘛？一男一女摆出那种姿势来，不用问也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了！

墨羽沂笑得用力咳嗽起来，双目一弯，斜挑的眼角眉梢更显得桃花绯绯，艳色无边，真是个秀色可餐的花样美男，素心看了都想要狼扑一下。不过她很清楚，虽然他看起来那样无害，其实骨子里却是个祸水美男，绝不能沾上半点的。于是只能暗吞了一下口水，鼓起腮掐了他一把：“还笑，笑个屁！”

墨羽沂顺势就坐起身搂着她，却将半边身子的重量都挂在她身上，分明是借病行凶，知道她此刻不会狠心推开。

“死鬼，我没力气啦，快快放开我。”

“别走。”墨羽沂在素心耳边下意识地呢喃了一声，温热的气息呵得她耳朵痒痒的，一直酥麻到心里去。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但已然久违了。

素心本来想好了一千个一万个理由对他说不，结果却只剩下一个理由要留下－－因为他的挽留。

晚膳也是宫女端进来，素心亲自喂墨羽沂服下的。小火炖了很久的燕窝雪梨粥，又粘又甜又香，他一口气吃了几碗。素心看着那种比茶盏大不了多少的小玉碗，很窘地想，这玩意拿来盛粥，不是分明要让宫女多干点活吗？

墨羽沂吃得鼻尖渗汗，才轻舒了一口气：“皇后，你也吃点。”

“我刚去御厨房的时候吃很多了，你吃完就乖乖睡觉，养足精神，明天就生龙活虎了。”

墨羽沂忽然轻叹口气：“朕倒希望永远这么病着。”

“说什么胡话？”素心有些毛了，想起来去察看他的伤口，却被他拨开手，淡淡道：“百里枫先前过来给朕换过药了，应该没事了。”

没事才怪，先前她又不是没看过伤口。不过百里枫的医术她还是有点相信的，毕竟那又苦又臭的药倒是挺灵验的，他现在似乎已经好了很多。

“朕要是病好了，你是不是就该离开，回到慕北辰身边去了？”

素心一震，他至少说中了一半吧，她也许会走，可不是回到慕北辰身边。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去面对兰薰和慕北辰的那段生死之恋，而且她现在有种深重的无力感，觉得单只是在这两个男人之间作出选择就是件极度纠结的事。

“朕不想治好伤，是因为不想面对你和慕北辰旧情复燃。”他居然说得如此直白，令素心又是一怔。他竟然为了这个，连命都不要了？她抬眼看他，心里又隐隐作痛。

“朕还欠你一个解释，对于柔妃的事。”

“那不关我的事。”素心下意识地想躲避，如果真的是自己冤枉了他，导致他万念俱灰，生不如死，那她心里的痛只有加倍燃烧，而且会更难以选择。

“小文子现在被关押在天牢，朕不审他，也不让任何人审，就是留给你去审理。朕不想对你解释，因为真相应该由你去寻找，而不是由朕来告诉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你并没有信任过朕。”墨羽沂的声音微微低沉，中性魅惑的嗓音，带着磁性，只是她无心欣赏，只听出了他语气中透着淡淡的悲哀失落。

“墨羽沂，你真的那么在乎我信不信任你吗？”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望着她深深地笑了一下，带着几分凄凉。

墨羽沂，你就是这么会让老娘心痛，你这该死的！素心一边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一边觉得鼻酸眼热的，她用力咬咬下唇，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将他扑倒在床上，故意恶狠狠道：“睡觉，不许看我，最讨厌你要笑不笑的样子。”

“可是，朕最喜欢看你要哭不哭的样子。”他的声音很轻，带着调情的笑意，并朝着她的鼻尖轻吹了口气，顺手就搂住了她的纤腰。

然后他要付出的代价就是素心猝不及防倒在他身上，把他压个半死……

“放开我，你这淫贼……”素心一边挣扎一边惊呼，却不敢用力，纠缠中不小心把云纹金帐钩扯落，纱幔垂落下来，轻飘飘地晃动着，将烛光映出一片旖旎景色来。

素心心里怦怦地跳，感觉心里不受控制地荡漾起来。

墨羽沂显然也感觉到了她的改变。

素心下意识地呢喃着，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墨羽沂听见她微弱的抗拒，却还是硬生生停下来，低沉温柔地道：“你不愿意？”

素心口干舌燥，好容易才咽了咽口水，喘着气带着柔媚的嗓音道：“你的身体还没恢复，不适合做这种事，容易……容易伤身。”

“嗯？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人？”

她轻轻摇头：“不是。”

“你爱朕吗？”

他这样突兀的问话令素心再次怔住，他太理智了，甚至不肯在她意志最薄弱的时候趁虚而入，这和慕北辰是绝不一样的。她咬了咬红唇，闭眼道：“我不知道，我不想现在就回答你，但是……但是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真的……会满意？”

“你相信我吗，墨羽沂？”

墨羽沂望着她闭眼轻咬下唇的模样，缓慢点头。

“嗯？”她听不见回答，睁开眼来。

“朕点头了。”

素心蓦然绽开一丝笑容，像百花齐放一样，看得他一阵心动，但是这次却没有再进一步动作，而是在她身边躺下，拉过锦被盖上。

“睡吧。”

“嗯。”素心想了想，侧过身子搂住他。

“别再动了，再动朕又忍不住了，别以为朕定力真的很好。”他轻哼着。

素心嘻嘻一笑，伸出小指在他腋下勾了勾，却又立即缩回：“你不是一向克制力很强吗，我以为你坐怀不乱呢。”

墨羽沂身子一动，威胁道：“你再动朕就不客气了，别以为朕现在身体不好就做不了那种事……”

素心慌忙把头缩进被子里，讨饶道：“臣妾知错了，皇上饶命。”

他听她居然自称“臣妾”，不由怔了一下，心里一阵暖意，在被窝里摸到她的手按在胸前：“朕……爱你，希望有一天，你真的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素心全身震动，再也无言。他说出了慕北辰没有说过的话，她一直想等的那个答案，却是从另一个男人嘴里说出来。那么到底是谁说的，会更令她心动呢？她心绪复杂，凌乱不已。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墨羽沂在说那三个字的时候，她心里除了震动，还有一阵狂喜。

她真的很喜欢听他那样说，这是第一个对她说爱你的男人，而且也是令她心动过的男人。

“墨羽沂。”

“嗯？”他的睡意都已有些朦胧了，只觉得她很久没有动弹，以为她早睡着了，居然还一动不动地醒着。

“再说一遍给我听。”

“说什么？”应该大半夜了吧，她想听什么？他本来就虚弱，又睡意深重，脑中有些恍惚。

“说你爱我！”

墨羽沂的睡意登时被赶跑了，不禁好笑，这半夜的居然叫他说这个，但想了想还是说了一遍：“朕爱你。”

“不是！”

他愣住：“不是？”

“是你爱我。”素心把那个“你”字咬得特别重。

墨羽沂凝神想了想，终于明白了，她想要的是一段公平的爱情，而不是皇帝对后妃的那种爱。他很认真地说说道：“我爱你，素心，我爱你，是以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的方式去爱你，而不是一个皇帝对皇后的宠爱。”

素心登时泪如泉涌，将头深埋在他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她清楚地知道，他没有说谎，他真的是用生命在爱她……她默默地想，墨羽沂，这一生，我该用什么去回报你？唯有同等沉重的爱吧？我也爱你，不论将来会怎么样，不论命运会怎么变，这一刻，我素心是真的爱上了你，真的……

耳朵上一阵痒痒，素心迷糊地拨了一下，嘟囔了一句：“宝贝，别闹。”

“谁是宝贝？”

素心听得声音不对，努力睁了睁眼，看见墨羽沂撑着肘侧躺着端详她，眉头微微拧着，似乎对“宝贝”这个词有所不满。

“是胤禛，我习惯叫他宝贝。”

“胤禛？慕北辰的儿子？”

“是啊。”素心拂了拂散乱的秀发，想要坐起，却被墨羽沂捉住了小手，又拉进被窝。

“干什么呀？”

墨羽沂轻哼了一声：“那小东西经常爬在你耳朵边上咬？”

“是呀，跟小狗一样。”素心顿了一下，察觉出他的不高兴，不禁偷笑，瞟着他道：“你也是这样。”

墨羽沂又哼一声，似乎不快：“你拿朕跟那个小东西比。”

“不是我要拿你们相比，是你吃他的醋，胤禛才几岁，难道你也跟他一样大？”

“朕没有吃醋。”他偏了偏脸，神情却分明有些孩子气，素心还是第一次在这个深沉莫测的男人脸上看到这样毫不掩饰的表情，就好像三岁孩子吃不到糖，又不肯承认自己馋一样。

素心伸手膈吱他，边呵边笑：“小气鬼，喝凉水……”

墨羽沂脸一板：“你敢取笑朕，看朕怎么惩罚你！”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双手齐上，挠得她格格直笑，不停叫饶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