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妃一脸失望：“为什么不喝？那是本宫一番心意，想请你和皇上一起品茶的。”

梅无极有些奇怪地看着她，想了想道：“茶叶还有些，皇上带些回去吧，我也不喜欢喝。”

“啊，本宫巴巴送给你，你却不喜欢，是不是嫌弃呢？”

“这个……不是。”

“那怎么也得少喝点，反正刚吃完饭，据说清茶有助消食，不如我们都泡一杯吧。”

素心心想，这晴妃粗俗不堪，什么时候对茶叶这么有兴趣了，一个劲儿闹着要喝茶？她想了想便明白，其实请梅无极是假，真意是想要挽回墨羽沂的心吧？前几日得罪了他，又不好意思明着赔罪，便绕着弯子献茶叶赔罪。但这茶叶干嘛要献给梅无极，再由她转给墨羽沂？

素心还没想明白，一杯清茶已经放在她面前了。

晴妃盯着她，有些不高兴的样子：“皇后也懂茶道么？”

素心嘻嘻一笑：“不懂，所以这茶我不喝也罢。”她是看出来了，晴妃压根不愿意让她喝，摆明了就是跟她过不去。既然人家只瞧得起梅无极和墨羽沂，她干嘛还非抢着喝？于是催促：“快喝快喝，喝完摆驾回去。”

墨羽沂慢慢抿了一口：“喝茶要慢慢品，像你这样急的性子打算赶集么？”

晴妃冷冷道：“皇后等不及就先走吧，皇上在无极娘娘这里也不会被吞了。”

“晴儿。”

晴妃气鼓鼓撅着嘴。

素心看她瞧自己不顺眼，只能摇摇头，心里暗自劝自己别跟她一般计较，然后起身道：“本宫先走了，你们慢慢喝，喝到明天天亮。”

结果她走了几步又回头，看见晴妃满脸兴奋，像个小孩似的表情毫不掩饰，不由得心里十分不爽，蹬蹬蹬便走了。

素心拒绝坐轿，独自在路上走了一阵，突然心里又起了种莫名其妙的不安感，她想来想去又折回无极殿去，见晴妃已经离去了，不禁有些奇怪：“晴妃娘娘走了？”

“是啊，你还指望她留下来过夜吗？”梅无极手一摊，“你是看得出的，我这殿内也没有闲置的床。”

墨羽沂起身道：“皇后，一起走吧。”

素心点了点头，一眼看见桌上还摆着原先给自己的那杯茶，想起晴妃那张嘴脸，心里十分地不痛快，拿起来便喝，边喝边嘀咕：“她觉得我不配喝这茶，我还觉得这茶不配我呢，要不是现在口渴，送给我都不要。”一口气喝完把杯子重重放在桌上。

梅无极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掩嘴而笑。

“有什么好笑，她现在就只巴结你，看我十分不顺眼。”

梅无极道：“你宠冠六宫，她嫉妒也很正常。”

“算了吧，哪里有什么六宫，墨羽沂的妃嫔加起来也不过一巴掌。”

两人斗了会嘴，素心又从袖中摸出那枝簪子把玩，一边皱眉思索一边在想晴妃今天来无极殿来的好突兀。

“这是什么？”

“这是无极殿火场找到的，怕是有人存心想烧死圣女，可却看不出这簪子的原貌，也很难找到行凶这个人了。”

墨羽沂听完她的推理道：“其实你的意思应该是锁定无极殿的宫女了，这还不好办。”

“好办什么，一个个抓来严刑拷问？我不喜欢做这种暴力的事。”

墨羽沂不禁笑道：“暴力的事难道你还做得少了？这会儿装起清正来。”

“去去，你就会贬低我。”素心继续沉思，想应该用什么方法让这簪子的主人来自投罗网。她刚想了一会，心里隐隐约约有个模糊的头绪，却觉得眼前一黑，原来宫灯灭了。

她不禁大嗔：“干什么？”

梅无极也跟着道：“怎么灭了灯？”

墨羽沂过了半晌才在黑暗中答道：“没……什么，朕只是觉得神思倦怠，突然不想回寝殿了。”

梅无极愣了一下：“皇上不是想屈尊睡在我这里吧？”

“无极，你能另找间屋去睡么？”

“这个……”

素心叫道：“那我怎么办？哪有人像你这样，说着话突然就要睡觉，又不是山倒了，快快点上灯，我们回去。”

“朕不想回去。”他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有些异常，带着一丝暗哑，似乎很慵懒，很缓慢，还像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不行啊……”素心抗议。

梅无极道：“那好吧，我叫琏哥再收拾一间，你和我一起吧，皇上就睡这里。”

素心不禁有点莫名其妙，不知他唱的是哪出戏，疑惑着跟梅无极走出去。

刚走到门口，素心突然觉得手臂上一紧，墨羽沂拉着她往门内一拽，随即在梅无极身后关上了门道：“无极，你自己安寝去吧，皇后今夜留在这里陪朕。”

门外的梅无极显然也有些懵了，半天没回过神来，她疑惑地想了想，摇摇头还是自己离去了。

“你你你搞什么？”寝殿内太黑暗，梅无极这个无极殿不知道怎么设计的，竟然一点光线都没有，素心明显地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在靠近，她不禁也有些心里毛毛的。

腰上也是一紧，她登时尖叫起来，但叫声还没发出，嘴就被捂住了，耳边是墨羽沂的声音：“是我。”

素心挣扎了几下，心想他搞什么鬼，要侍．寝也不是在这里，这可是无极殿，梅无极清修的地方，在人家的地方抢人家的心上人，她总觉得很不厚道。

墨羽沂又低声道：“别吵。”他的声音全没有了往日的清澈，那种干净清爽的中性嗓音现在带着低沉暗哑的感觉，好像睡在朦胧之中被人唤醒的那种懒洋洋发软的调子，似乎还有……可能是她敏感吧，为毛她觉得他的呼吸重了呢？这让她想到一起躲在墨夕晗殿外偷看柔妃的那一晚，他也是被那种场面刺激得快要克制不住自己。平时的他，都会带着三分理智的。

“喂，你有点不对劲啊？”

“朕觉得……你有没有觉得全身发烫？好像有团火在烧？”

素心刚想说没有，就被他突兀地扳过身去，捉住了双手按在他胸前，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心跳砰砰地响，节奏快而紊乱，似乎很是克制不了自己。

“你听，朕的心跳好乱，好像要跳出腔子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素心吃了一惊：“你不是病了吧？”

“没有，肯定没有。”

“为什么这么肯定？”

“朕觉得很不对劲，刚才脑子里一直胡思乱想，尽在想那些事。”

“什么事？”素心话一出口，立即想到什么不对劲了，不禁脸上红透，低声骂：“你这不正经的，想也不能在这里啊……啊！”她一声尖叫，身子腾空，墨羽沂拦腰就抱起她往床边走去。奇怪的是她什么也看不见，他怎么就能看清，偏不撞到桌椅。

“不不不能……不要！”

电光火石间，素心脑子里灵光一闪：“昨晚我刚睡着，也觉得全身发烫，脑子里胡思乱想的，不过那时候不像清醒的时候，具体感觉记得不是很清楚，只是一直在做春．梦，喂，墨羽沂，我跟你说话呢，你的手在干嘛？”

“我在听你说话。”他嘴里在说，手里可没闲着，动作麻利地在脱她衣服，全不像往日那样温柔缠．绵、动作缓慢的前奏，几乎还没撩起她半丝热情就想要把她生吞活剥了。这哪是在听她说话，分明答得心不在焉。

“墨羽沂，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可能被人下了什么……药？”素心问了几句，却听不见他一句回答，心里又急了起来，用力推他道：“听见没有？”

“听……见，想那么多干嘛。”他这会似乎更异常了，连正常的理性思维也被干扰了，胡乱抓住她的手指放在口中吮着。

素心一急，想抽出手来，却远远没他力气大，觉得越用力回抽，他越用力捉住，不禁有些疼痛，哼了一声叫：“我的手指不是萝卜，你啃得这么带劲干嘛？”

“嗯？”他似乎被她呼痛的声音唤回了点理智，停了停，似乎茫然地在想什么，但很快体内的**波叠峰涌的，根本不容他思维，本能占据了他所有的理智。

素心脑子里还在想自己是不是被人暗算了，但是，一时间星火燎原，竟有点无法控制自己，也不想控制，她迷迷糊糊地道：“沂，说你爱我。”

“你叫朕什么？”他依稀还有些理智。

“沂……我以后就这么叫你好么，我不喜欢叫你皇上。”

“好听，我喜欢。”他习惯在她面前称朕，终于也改了口。

“沂，沂，说你……爱我。”素心心里还迷糊着，但已经不再有抗拒的动作，只是本能地还有些羞涩。这种时候她再情欲难当，也还需要什么去支持自己这样的欲念，好让自己觉得只是情爱相交、水乳相溶的必然结果。

“嗯，爱你，我一直一直都爱你，只是你爱我吗？”

素心被他一句话惊得灵台清明了一下，她呆了一下，脑子里一团乱麻，有短暂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