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你什么都给？”

“那可不一定。”

“你这坏蛋，告诉你，我猜到你做了什么了。”

“朕做了什么？”墨羽沂一时没回过神来。

“说你做了什么事，让何宸非安心不可。”

“哦？”

“你派了人在民间散布消息，把何宸占卜的事说了出来，还添油加醋，说我做皇后必定令高郅大吉，世代根基永固。”

墨羽沂笑道：“这不是你猜出来的吧，原话都听来了。”

“那不管，反正我猜出来了。”素心跳脚。

墨羽沂哈哈一笑：“你耍赖就行了，好吧，朕也算你猜中了，可奖励不能由你来说了。”

“那你要赏些个啥？别让我又空欢喜一场。”

墨羽沂俯耳对她低语了一句，素心登时跳起来，追着他满屋打：“侍你个头，这也算奖励，你分明想揩我的油！”

墨羽沂又笑，他边跑边回头看，虽说是久病初愈，但练过武的人到底不一样，身法迅捷轻便得多，总是隔着几步让她抓不到。素心越是追不上，越是发狠嘟囔：“瞧你还往哪逃，原来这些日子是在装病，现在都这么好了。”

墨羽沂笑道：“朕本就好了，所以今晚上你要是抓住了朕就不用侍寝，不然的话，哼哼……”

素心再追了一阵，脑门冒汗，她转了转眼珠，突然“啊”一声惊叫，表情痛苦地弯下腰去，抚摸着脚踝叫：“我脚扭了。”

“皇后，你这点小伎俩可骗不了朕。”

素心听他不上当，继续哼哼唧唧，索性跌坐地上不起来了。墨羽沂等了一会见她依然在那里装腔作势，心里明知有假，却还是忍不住担心，慢慢走过去：“你这鬼丫头就会耍赖骗人，朕走过来了，不过可不算是你抓住的。”

素心见他终究不上当，心里一阵失望，但手上一暖，被他抓住了，抬眼看见他笑着弯下腰来搂她：“小东西，就知道你是装的。”

“好啊，反正我抓住了，我不用侍寝了。”

墨羽沂任由她反手抓住自己，拦腰将她抱起来，道：“你可知道朕最擅长的是什么？”

“扮女人。”

“胡说八道。”

“欺负我。”

“不对，不过也差不多，嘿嘿。”墨羽沂将她往床上一扔，素心登时大叫起来，谁知道身子落在床上时，却如同被轻轻放下，一点也不感觉震动和疼痛。跟着满眼一黑，就见她扑过来，于是又尖叫起来。

“告诉你，朕最擅长的就是……”他轻压着她，咬着她耳垂笑道：“强迫别人。有谁爱在朕面前耍赖，朕就比她更耍赖。”

“啊啊啊……墨羽沂，你这色狼，放开我！”她一边蹬着脚一边尖叫。

“哼哼，朕倒要看看，谁还比朕更会耍赖。”他一边笑一边去解素心的衣服，她则边扭边反抗，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又羞又怕，似乎还有几分－－期望。

咚咚咚，敲门声居然响起，外面同时传来海珠和海琼的惊呼声：“娘娘，皇上和皇后已经安寝了……”

“本宫偏要见皇上！”尖锐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哭腔的跋扈。

“晴妃？”素心愣住，好久没和那个打扮不得体、又爱摆架子的晴妃见面了。不过想想这宫里也就她敢恃宠生娇，这样不讲礼数吧。

墨羽沂也停了动作，眉头一皱，叹了口气：“你等朕一会。”

“不要。”素心满心不高兴，竟然在这种时候把她撇下，这个晴妃可真了不起，难道她在墨羽沂心中的地位竟这样高？

“别任性了，朕只是打发她走，你也不希望她在门外敲着扫兴吧。”

墨羽沂起身去开门，晴妃鲁莽地撞进来，四下一张望，瞧见素心衣衫不整抓着被子在床上瞪她，呆了一会，登时哇一声哭出来：“皇上！”

“哭什么哭！这大半夜的你就是为了来这里哭的吗？”墨羽沂眉锁得更深，显得有些不高兴。他的涵养还算不错，要换作慕北辰，只怕要厉声斥骂了，男人在这种时刻被人打断兴头，自然是不高兴得很。

晴妃停了一下，却眼巴巴望着他哭得更厉害了：“皇上，你不喜欢晴儿了，皇上，你你从没对臣妾这么凶说过话……”

墨羽沂深吸了口气，放缓了口气：“晴儿，你不知道这样是不合礼数的吗？”

“皇上有多久没见晴儿了？成天和这个皇后厮混在一起，你不知道多少大臣们反对她么？都说她是丹陈妖女，迷惑了慕北辰又来迷惑皇上，还说她就是个不吉利的人，慕北辰因为娶了她所以被人逼着退位了，还说……”

“还说什么？”

“说后来因为废了她，所以又东山再起了，现在晏秦又日益强盛，全是因为这妖女来了咱们高郅。”

“然后呢？”

“然后……她肯定要祸国殃民的，她大概就是慕北辰推过来迷惑皇上，要灭我们高郅……”

“砰”一声，一只茶盏碎了，晴妃惊吓之下抬眼一看，墨羽沂本来握在手里随便把玩的一只茶盏竟被摔碎在地。她大概没见他发过这么大脾气，于是傻呆呆站在那里不动。

“晴儿，你退下吧。”墨羽沂隔了很久才说话，语气又恢复了平稳，不过素心已经听出来，晴妃这几句话已经彻底砸碎了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皇上……”

“最好趁朕没有动怒前，走吧。”

晴妃咬了咬下唇，一掩脸就跑出去。

素心摇摇头：“你这样，她回头可有得哭了。”

“算了，朕已经宠她够久了。”

“真奇怪，她长得那样，你为什么会宠她？就因为她救过你？”

墨羽沂想了想：“还因为她的个性吧，你看她娇纵跋扈，那是她不善伪装，不会修饰自己，也不会耍心计，但她虽说看上去脾气那么坏，可曾做过害你的事？”

“唔，似乎没有。”

“这就是她和荣妃不同之处。”

素心想了想，恍然大悟，晴妃虽说粗俗，长得也不美，可却是后宫中难得真性情的人，而且也不像别的妃嫔为了争斗就变得心性残忍，这一点在民间并不出奇，在后宫却很罕见了。

“皇上，你还留着荣妃，我就真是想不通了。”

墨羽沂笑而不语，宽衣上床。

素心往床角一缩：“你又来。”

“算了，朕今夜心情被晴儿破坏了，改日吧。”他翻身上床，顺手就搂住她一同睡下。

素心一阵释然，又隐隐有些失望，见他隔空吹灭了灯，一双黑眸在夜中闪闪发光，心里有些安宁，脑袋往他怀里一拱，像小猫一样安稳。

“朕又想起今天还是清明，祭祖的日子不吉利，换个吉利的日子再吃了你。”

“去去，真讨厌。对了你相信晴妃说的那些话么？”

“无稽之谈。”

“那万一我要真是祸水怎么办？我令你和群臣反目，万一要真危险你的地位呢？”

“哪来那么多万一？朕只相信自己，就算天命不让我们在一起，朕也要和天斗一斗。”他摸索着她的脸，轻捏一下：“就算真有高郅被颠覆的那么一天，朕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倒是朕要反问你，假如有一天，朕不再是皇上，你还会不离不弃吗？”

“你不是皇上？那我就高兴死了，我要带你回我的时代，那里有很多你没见过的东西，很多好玩的好吃的好看的，虽然没有权力，可是也很自在，可你能放弃吗？”

墨羽沂沉默了一会，没有回答。

素心听不见他的回答，有些失望：“是啊，你放不下你的臣民，当然不肯。”

“如果有机会，朕要陪你去你的时代看看是怎么样的。”

“真的？”

“真的，一定。”

素心一高兴就搂住他的脖子叭唧一口：“老公，你真好。”

墨羽沂震了一震：“你叫朕什么？”

“不喜欢听？”她也觉得自己有点失言，捂住了嘴。

“不，多叫几声。”

“不叫了，刚才是叫错了。”

“不行，多叫几声，朕要听……”

素心扭着身子直往他怀里钻，一边笑一边摇头：“不叫了，不叫了！”

晴妃哭哭啼啼往自己屋里奔，大晚上的根本没注意着路，扑通就和一人撞了个满怀。

“谁呀，瞎了眼的？”

“是本宫。”荣雯儿也是惊慌不已，似乎有些紧张，不时到处张望。

晴妃打量她一眼：“大半夜的你到处闯什么？真讨厌。”

荣雯儿这会也定了定神，瞄她一眼，虽然同为妃子，但晴妃的级别比她还是高了点，她不敢过分得罪，但心里一直是鄙视的，于是哼了一声：“大半夜的晴妃姐姐又在到处走什么呢？”

“皇上又和那狐媚子在一块，叫人气不过。”

“狐媚子？”

“皇后。”

“嘘，姐姐你怎么敢这样称呼她。”

“怕什么，我刚还当面骂她晏秦妖女来着。”

荣雯儿盯着她，突然心里一动：“这女人似乎完全没有头脑，倒是可以利用……”于是摆出一脸笑：“妹妹也是想着这事，彻夜难眠，心里不痛快，姐姐要是方便，去妹妹宫里坐一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