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年的事，在吉林延吉。我一开出租车的同学休息，叫我帮他出车。

中午的时候，一对中年男女上车，去一个郊外一个停工的工厂。我还记得他们瘦瘦的，穿着很旧很土的衣服，但是干干净净。男的坐前面，女的坐后面，一路无话。

出城以后，是一条双车道的水泥路，一路没车。我大概开到80迈，男的突然大喊：慢点！

我下意识的踩刹车，与此同时，一辆面包车从飞快地左后方超过我，几乎擦着我的车头冲进马路右前方的沟里。

如果不踩刹车，肯定撞上了。

面包车一定翻了，我想停车看情况，那男的用很严厉的口吻说：没事，你继续开。

那我就继续开啊，我蒙了。我清楚地记得，大概在他喊停的十秒之前，我瞄过后视镜，没车，后面肯定没车！而且我还余光扫了他一眼，他根本就没有回头，甚至动都没动。副驾驶的位置是看不了后视镜的，那么他怎么知道要发生车祸呢？

我越想越蒙，想问他怎么知道的，可就是张不开嘴。这时后座那女的说话了，一字一顿地问：他—们—怎—么—样—啊？

男的似乎想了想，说：一个腿折了。

当时我感觉要尿裤子了，眩晕！离工厂还有两公里的地方，男的说：到了，停吧。然后付钱下车，那地路两边除了玉米地，什么都没有。

我掉头返程，想看看他们在干嘛，开出去几百米，停车回头：他们就站在路边看我。

吓得我飞车跑回市里，路过翻着的面包车时，不敢看第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