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这段恋情影响到了贾鸣人的学习成绩，自从他和那位女同学在一起并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后，他的性情就变得浮躁不堪起来。

他喜欢她，但那也仅仅是最单纯最原始的喜欢，他和她之间相处得很愉快，他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那份幸福感，他们的爱情没有掺杂任何客观因素，都出自于两个人最初的倾爱，是两颗心最纯洁的情感萌芽和悸动，这，大概就是初恋的感觉吧。

美好总是会经历波折，学校已经不止一次找他谈话，这一天，他从教务处的办公室走出来后整个人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副颓然的模样。

回到出租屋后，他坐在客厅里等待着合适的时机想向自己的父亲说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来。

晚饭结束后，他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

贾鸣人：爸，妈，我不想读书了。

他的话如同一颗炸弹落在了一片平原上，“轰隆”一声后变得安静。死寂，客厅里变得一片死寂，仿佛这一家三口都不存在。

他们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贾鸣人在忐忑不安中说出这句话后内心反倒变得平静下来。他怯怯地抬眼看着自己的父母，父母正用惊愕地眼神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怪物。

贾鸣人咽了咽口水，又顿了顿嗓子，就在他准备再重复一次那句话时，他的父亲却开口说话了。

贾爸：你，考虑好了？

贾爸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而看向眼前的虚无，他用淡然的神情，沉稳的口气问道。

贾母瞪大了双眼望向自己的丈夫，她全然能明白自己的丈夫在说出这句话时已经在心里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不，这太突然了，太草率了，太荒唐了！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同意贾鸣人就此离开学校。

贾母：你说什么？你要辍学？

贾母别过头来瞪着贾鸣人，她的气不打一处来，情绪激动的她颤抖着声音质问着贾鸣人。眼看一场风暴就要来袭，贾鸣人犹豫着，但还是继续说道：

贾鸣人：我……我真的不想再受别人的欺负了……我受够了！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贾鸣人的手颤抖了一下，他撒谎了，从小学六年级到现在，他早已经在麻木中适应了这种被当地一些顽固学生欺负和鄙视的日子，但作为一只雄性物种，他也早就学会了在逆境中反击以保全自己，所以，这并不是真正的理由。

他干了“坏事”，他和那位女同学偷食了禁果，他们之间有了第一次，这才是真相。他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知道往后的日子里要如何自处。可是，他哪里敢向父母求助，这样的事情他怎么敢向自己的父母坦白！

贾母：就因为这个？

贾母难以置信地问道。

贾爸：如果你想好了，那行，可以。不过，你得写一份声明书给我，证明你是自己自愿退学的，往后，你可以自谋出路，以后的路好不好走，全凭你自己，但我要说一点的是，人没有文化，在这个社会上未来是无立足之地的。话我点到为止，未来无论如何，你也不能怨我们了。

贾母怔愣着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这时，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贾鸣人感到更加意外，他原以为，这场风暴不可避免，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是他想太多了。他听到自己的父亲的这番话后，心里变得五味杂陈起来，他又开始犹豫了。是啊，他的年纪还小，如果就此辍学，他能干点什么呢？

就在这时，贾爸瞥了贾鸣人一眼，看到儿子左右为难的神情后，贾爸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容易察觉的胜利的笑意，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如水的神态。

贾鸣人：好吧，我想想。

在这场对垒战中，贾鸣人输了，他妥协了，他皱起了眉头一个人垂头丧气地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客厅里又恢复了安宁，贾爸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点燃后忧心忡忡地抽了起来，贾母看着自己的儿子离开，然后又将视线移回到了自己的丈夫身上，她正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了。

贾爸知道，这件事情不会这么轻易就结束，总有一天，贾鸣人还会向他再次发起挑战。

贾母百思不得其解，她坐在一旁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然后就盯着空气发呆。

贾鸣人坐在床上，眼睛虽然看着书桌上书本的方向，可他心不在焉，他在思考刚才的事情，他认为他的父亲说得没错，只是，他现在该怎么办呢？

一头雾水的他倒头栽在了被子上，此刻的他只觉得自己目前处于一片混乱中。初恋虽然带给了他无比美好的感觉，他尝试到了在他过去的十几年人生中都不曾体验过的和异性的许多第一次：第一次接吻、第一次牵手、第一次相拥、第一次缠绵……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那是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