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不是真的，罗心月为了一个死了的人，难受了一场，她不知道如果纳兰朝夕真的在世还活着，见到今日的自己，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可罗心月最起码知道，自己见到纳兰朝夕是怎样的心情，“死了也好，活着才是痛苦，天之镜，你说你要娶我，你这一天，可都是在忙活着别人呢。”

“过了今天，我可以陪你好久好久，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天之镜终究还是不放心，想要离开，罗心月却堵在了门口，不让其走。

“扔下自己的新婚新娘，就这样走了？”罗心月的心思，天之镜其实多多少少都能猜得到的，如今事情走到了这一步，罗心月还是选择了南莫云。

“你想如何呢？”天之镜转身又回到了罗心月的卧房，坐在床上，摊开身子，罗心月到了两杯酒，端着一杯递给了天之镜。

“自然是，还我一个洞房花烛。”退去一身的外衣，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的肌肤之亲，却是天之镜跟罗心月的第一个洞房花烛。

一场温柔尽数，暮然回首，却不知道人身在何处，罗心月对天之镜今天可以说是极尽温柔，天之镜自然是不用说的，对罗心月一直都很好。

除了，他发怒的时候，天之镜知道自己脾气暴，一个常年拿着剑上战场杀敌的将军，怎么可能脾气不爆？更何况，天之镜从小脾气就不是很好。

“你既然早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还让我接近你？想必，我第一次接近你，派人将画像送到你府上，你就已经清楚了吧？”

罗心月猜的不错，天之镜在第一次见到画像，又得知了罗心月在火南国开了冷月阁，就已经知道了罗心月的身份。

天之镜那一次之所以没有动手，是因为他想要看一看罗心月到底耍的什么花样，可天之镜永远都忘不掉他第一眼见到罗心月的情景。

那冰与火的冶炼，仿佛面前的女人，是这世间最勇敢的灵魂，一边的强颜欢笑，一边的勇敢面对，这样的眼神，让天之镜想起了在荒古原野最坚强的豹子。

从怜悯到可怜，天之镜发现在即越来越离不开罗心月，所以天之镜曾有一次，故意的不见罗心月，没有想到，罗心月为了逃避木少辛追杀，再一次来到了自己的马车之上。

天之镜是一个相信命运的人，既然老天爷将罗心月再一次带到了自己的身边，那么，天之镜就会把我罗心月，不会让罗心月再一次离开。

“罗心月，你可知道，我对你，虽然是初见惊鸿，爱上你，却不是一见钟情，是我救你的时候，从那个时候，我才确定我爱上了你。”

罗心月苦笑，她没想到，这一次火南国的任务，竟然还会引来了一个爱她的男人，“我从小生活在天圣，跟主上一起长大，你知道吗？或许常人，想象不到我们的生活，但是我想将军你，该能体会。”

天之镜是将军，领兵打仗，所以罗心月断定，天之镜的童年，也该跟她差不多少，“你知道吗，这天圣，一共有四个阁主，大大小小的头目数都数不过来，更何况是杀手细作，除了四个阁主，其余的天圣之人，都必须服下药物，以便主上控制，我不是阁主，而我，并没有服下药物。”

罗心月在跟天之镜讲着她的生活，她这十几年的生活，她，是如何活下来的，南莫云，又是如何对待她的，别人或许想都想不到的事情，罗心月却真真实实的经历过。

“心月，我知道你的生活不是一片光明，只要你给我机会，只要你肯给我机会，从今以后，你的生活会是一片光明。”罗心月却不在回答天之镜的话。

从罗心月的脸上，天之镜看到了罗心月的选择，天之镜一生戎马天涯，金戈铁马，打仗从来没有输过，却输在了罗心月的身上。

“蝶泪呢？为何不带？不喜欢？”天之镜问了一句与他们现在谈话毫不相干的问题，罗心月转身从梳妆台拿了一个盒子，将盒子递给了天之镜。

“蝶泪？”天之镜打开盒子，里面正是自己送给罗心月的蝶泪，看得出来，罗心月很珍惜天之镜送给自己的蝶泪，就连装着蝶泪的盒子，都是很珍贵的锦盒。

“为什么要还给我？”天之镜不明白罗心月为什么要还给他，这可是天之镜这一辈子送过女人的唯一一件礼物，“将军说过，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我不能要。”

“既然给你了，自然就是你的，来，我帮你带上。”天之镜微笑着，将蝶泪又戴在了罗心月的头上，“不要摘下来，你带着，很好看。”

“将军，你不该对罗心月这样好的。”罗心月手里的匕首已经亮了出来，天之镜依旧面带微笑的，以天之镜的伸手，不可能没有看见。

“对你好，是我自己的事情，心月，答应我，无论日后怎样，你都要快乐。”天之镜都闭上了眼睛，他已经算到了罗心月的选择。

他虽然脾气不好，时常的发火，控制不了自己的暴脾气，可他对罗心月是真的，罗心月不想嫁给他，他不会勉强，既然罗心月到了这个时候，有自己的选择，天之镜愿意成全罗心月。

无奈这一番话，不仅仅让罗心月感动，还久久的下不了手，“怎么不动手？心月，你必须知道，我跟天圣，或者说，我跟南莫云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

罗心月自然是知道的，天之镜必然是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抓到南莫云，然后将其杀害，天之镜不死，一定会捉拿南莫云。

而罗心月的选择，就是现在杀了天之镜，解决南莫云的危险，或者，选择天之镜，帮着天之镜杀了南莫云，当然罗心月不可能选择后者，前者，罗心月又下不了手。

当天之镜睁开眼，看到的，是罗心月的眼泪，她认识罗心月这样长时间，从没有看到罗心月在他面前哭过，“这眼泪，是为我流的？别哭，心月，你既然选择了这关，就该想得到的。”

“生在乱世，我是身不由己的，你恨我吗？”罗心月从不曾像今日这样墨迹，或许，是因为对方是天之镜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她如今要杀的，是天之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