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珩一直睁着眼睛，却没有动作。我站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的探头过去，厉珩才不咸不淡的看了我一眼，“鬼鬼祟祟做什么？”
听到厉珩的声音我才放下心来，呵呵的笑了笑，走过去，“您没睡着啊！”
“睡着？”厉珩冷然道，“你想着我睡着了你就可以偷懒了？”
我抿抿唇，还是觉得方才闭上眼睛的厉珩比较纯良。只要他一睁开眼睛，就恢复了恶魔的本性。
厉珩看我这模样冷冷一笑，直起身子来冷然看着我，“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厉总您误会了，呵呵，我就是口渴，想喝水！”
“方才我问你要喝什么，你不要！”
我，“……”还有人这样的吗？我突然就觉得厉珩简直太变态了，有的时候跟个小孩子没两样。我不过就是随便的一句客套话，他至于这么深究么？“那是方才，我现在渴了。”
“那边有水，自己去喝，别想着偷懒！”厉珩说着那双锐利的视线就一直落在我的身上。我的心里简直就是崩溃的，我觉得在厉珩面前我就是个小妖，而他则是大魔王。我一个小妖怎么可能逃得过大魔王的手掌心？
于是我亦步亦趋的走过去给自己倒了杯水，末了还很好心的问厉珩，“厉总，您口渴么？”
厉珩直接给了我一个白眼，然后闭上眼睛假寐。
我捏着水杯，要是我会什么武功，恐怕这会儿水杯已经被我给捏碎了。
fuck！
什么叫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厉珩就是这种人。
上一秒还是恶魔，这会儿闭上眼睛却像天使。
我觉得我一定是脑子秀逗了，才会将厉珩这样的恶魔当成是天使。
“还磨蹭些什么？还想偷懒？”厉珩沉冷的声音传来，我立马夹紧了屁股，放下杯子跑过去，“厉总您躺好，小的马上就来！”
于是一整个下午，我都在厉珩的办公室里度过。至于是怎么度过的，呵呵！
当我在心里将厉珩咒骂了不知道多少遍之后，厉珩突然睁开了眼睛，我们的视线就那么直接撞在了一起。我有些失神的看着厉珩，没想到他会突然睁开眼，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
厉珩却又在看了我一眼之后闭上了眼睛，“手势倒是不错，的确是学过的。”
“谢谢厉总夸奖！”我眯了眯眼，笑道，“能为厉总服务是我的荣幸！”
“荣幸？在心里骂了我几遍？”厉珩伸手，示意我停下来。我则是一怔，眼角微微抽了抽，差点儿脱口而出的话最终被我给硬生生的截住了，便是干笑了两声，“怎么可能？我怎么会骂厉总呢！”
厉珩冷哼，却是坐起来，抬眼看我。“裴秘书，小聪明要是用对了地方，还是值得表扬的！”
我眯着眼，“厉总说的是！”
“我看裴秘书是不想请律师了。”
我，“……”厉珩绝对是故意的。我只要咬定了自己没骂人，他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难道还会读心术不成？
不过我显然低估了厉珩的厚脸皮，“看来裴秘书是真的不需要律师了。唉，你也知道我那个外甥，他要是执着起来那可不好办了。你说要是我外甥打定主意了要帮林云佳……”
“厉总我错了！”我弯下身子鞠躬，“厉总我不该在心里骂您。我想过了，就算是在心里那也是不行的，厉总您这么高贵，这么芝兰玉树的人，怎么可能有缺点，呵呵，都是我的错，厉总您就原谅我这个小人吧！”
厉珩，“……”
厉珩挑着眉，显然没想到我竟然会这么快就认错。
我咬咬牙，“厉总，您就原谅我吧！大人不记小人过，您要是帮了我这回，您就算是要我做牛做马我也乐意。”
面子是什么？尊严是什么？
别说是为了五斗米折腰了，就算是厉珩让我跪下来叫他一声爷爷，我想我……可能也会考虑一下的。
我咬着唇，可怜兮兮的看着厉珩，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柔弱一些。“厉总，您看您这么清风霁月……”
“裴秘书。”厉珩打断我，捏捏眉心，似乎很苦恼又无奈的模样，“你的脸呢？”
我下意识摸了摸，呵呵的干笑，“要脸做什么，它都不要我了！”
厉珩，“……”
我又兴冲冲的过去，“厉总您还要我帮您按按么？舒缓舒缓心情！”
“行了。”厉珩伸手，阻止了我过去，拧着眉，很厉害。“你，离我远点儿！蠢也是会传染的！”
我，“……”fuck！
厉珩，“你再说一句脏话试试？我直接把你从二十七楼扔下去信不信！”
我点头如捣蒜，信，怎么可能不信。
“你去找梁林，他会告诉你怎么办！”厉珩说着便摆摆手，“还不滚！”
“得嘞，我马上滚，自己滚！”
我忙不迭的连滚带爬的从厉珩的办公室出来，临了还看了一眼靠在沙发上的厉珩。他似乎真的挺累的，不一会儿便闭上了眼睛。
我撅噘嘴，关上门去了梁林的办公室，“梁助理，厉总让我过来找你。”
梁林拿着文件的手一抖，下意识按了按鼻梁上的眼镜，笑眼眯眯的看着我，“裴秘书找我有事儿？”
“厉总说让你介绍律师给我，擅长离婚业务的，我要那种战无不胜的。”我强调道。
梁林倒是饶有兴味的看了我一眼，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裴秘书口气不小啊！”
我呵呵的笑了笑，“厉总原话！”
梁林那狐狸似得眼中带着精光，“哦，稍等！”
梁林找了一会儿，从一大堆名片中找出了几位，将名片递给我，“这几位都还算不错，在江城也是赫赫有名的。当然了，要是你自己去找他们的话，可能面都见不到！”
我嘴角微微抽搐，“梁助理，是男人就爽快点！”最讨厌这种磨磨唧唧的。
梁林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有时候男人是需要持久力的！”
“梁助理确定要跟我讨论长短的问题吗？”我眯了眯眼，手指学着厉珩的模样扣了扣桌面，“我觉得我们的时间都很宝贵。”
“他们见面都需要预约。”
我点点头，这个我倒是知道的，现在但凡是这些有名点儿的什么律师啊，经理啊什么的，就连吃饭也都是需要预约的，“我懂！有什么特别注意的？”
“他们的工作，大约都排到了半年后！”梁林笑眯眯道。
“梁助理，这个时候你觉得我需要搬出你的名头还是厉总的？”我摩拳擦掌，“一次性说完会死吗？”
梁林推了推眼镜，“既然是厉总让你来的，自然是拿出厉总的名头了，说到底厉总的名字才好使！”
我呵呵笑了笑，“梁助理的意思是我还得去求厉总？”
梁林点点头。
我觉得梁林这人欠揍，有时候讨厌成都不亚于厉珩。所以拐个弯儿来说，我还得再去找厉珩一趟！
我从梁林那里拿了名片，回到座位上，艾琳过来泡茶的时候路过我的座位，在看到我手上的那几张名片之后挑眉道，“裴秘书，你惹上官司了？”
艾琳的声音不算大，不过也足够秘书办里的人听到了。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眯着眼看艾琳，“我谢谢你啊！”
艾琳无辜的看着我，“同事之间关心你一下而已，毕竟我们也算共事了一段时间了，不过裴秘书，你到底惹上什么官司了？厉氏集团可是很严格的，如果是很严重的……”
“艾琳！”我笑道，“这是厉总让梁助理给我的。”
艾琳脸色微微变了变，大约是脸上挂不住，便切了一声从我身边走过，“关心关心而已，要不要这么激动。”
我挑眉，无奈的笑了笑。
又仔细将名片上的人研究了一番，基本上这些还真的就是江城很有名的律所的有名的律所。
诚如梁林所言，这些人可都是大牌，要想请到他们，还真是不容易呢！尤其是想我们这样的普通的老百姓，想要找他们打官司，简直难上加难。恐怕打官司的那个钱都不够。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去找一些靠谱的比较好。
下午下班后我给养父打了电话，“爸，我现在准备下班了，您做饭吧！”
养父那边似乎正在跟人聊天，听到我这么说立马笑了笑，“好好好，爸爸马上做饭。小林啊，你难得来一趟，在家里吃饭吧，欢欢等会就回来！”
“好的叔叔！”
电话里传来一道清润的声音，有些低，听得并不是很清楚。
我微微挑眉，还想说什么，但是那边却挂断电话了。我盯着手机好一会儿，仔细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这道听起来略显熟悉的声音，不过那声音实在是太小声，而且记忆也太遥远了。
我摆摆头，将手机收起来，便骑上小绵羊准备走人。
面前突然横过来一辆路虎，吓得我一个趔趄，我的小绵羊差点儿没直接撞上去。
我稳了两步，直接一句粗话，“卧槽，搞毛！”
路虎的车窗摇下来，露出了厉珩那张冷冽的脸，我的小心肝儿一颤，“厉总，怎么是您？”
他什么时候有这么一辆车了？
厉珩冷哼一声，“裴秘书脏话说得挺溜啊！”
我，“……”我抿着唇，露出得体的笑，“那不是吓到了吗？我平时不这样的，呵呵！”
厉珩冷眼打量了我一番，目光落在我面前的小绵羊身上，“新坐骑？”
我点点头，“是的，昨天刚买的，厉总！”跟我很相配吧！
“丑死了，不过跟你倒是挺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