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文耀的书房离卧室其实不远，只怪他今日心情烦躁，就没在自己屋里歇息，莫老头眯着双眼，城主府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书房的守卫相对来说严谨，只是对他这个高手来说形容虚设，程绯羽为了省事更为他准备了无色无味的迷魂烟。

莫老头一边撇嘴对程绯羽的手段表示服气一边点燃了迷烟，这种**不是简单将人迷晕，而是一种特质的药粉，没有武功的人吸了不会有任何感觉，会武功的人吸了就会觉得浑身酸软，不能提内力，跟废了武功一样。

莫老头数着数眼瞅着门口的人一个个倒下，抓紧时间从书房房顶解开瓦片跳了下去，在下一队换班的人来之前，要迅速找到有力的证据！

月色透过纱窗倾泻进书房，在地板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莫老头凭借多年江湖经验，根本没有去动书桌上的东西，而是在书架上仔细的摸索着。

终于，手指端摸到一处凸起的地方，莫老头手指不动，轻轻的拿开了周围的书本，生怕触动书房里有他不知道的机关，他还得留着小命回去吃程绯羽的烤鱼里呢。

万幸这不是机关的按钮，却是一个不起眼的暗格！

莫老头心中大喜，能放在这么隐秘的地方想必是重要的东西。暗格里只有一本册子，莫老头打开随意翻了几页，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赶紧放到怀里，这次程绯羽一定夸他！、

等到莫老头走远，完全隐匿在黑夜中的时候城主府才开始骚动起来，发现自己中招的家丁们赶紧去报告凌文耀。

凌文耀此时正揽着小妾做着春秋大梦，就听到门外咚咚的敲门声！

“哪个小王八羔子！不是说了没大事不要来打扰我吗！”凌文耀憋了一肚子火，敲门声依旧没停，反而越来越激烈。

凌文耀只得套了个长衫几步过去开了门，正想着要是是捣乱就拖出去乱棍打死，就看到家丁哭丧着脸说道：“老爷，你快去看看吧，书房可能失窃了！”

“什么！”凌文耀闻言一惊，瞬间变了脸色，书房里的东西可是他的命根子！凌文耀也顾不得许多，连忙去了书房查看，果然，那重要的东西不见了！

凌文耀顿时面如死灰，直到家丁叫了好几次才回过神来，有气无力的说道：“今晚的事先不要宣扬，估计与白日那伙人有关，你们继续追查，这次要拿活口！”

“是！”

话说莫老头几乎是一路飞奔气也不喘的回了客栈，到底是什么东西连程绯羽看到的时候也两眼放光！

那本册子正是凌文耀与他人钱财来往的账本！除幽州管辖区内各个县城上供的银两，还有他与朝中官员送礼的明细！

“怎么样丫头，你吩咐的事我哪次不是干得漂亮！”莫老头给自己倒了杯茶，得意的邀起功来。程绯羽不由的好笑，这么大的人了一定也不沉稳！

程绯羽直接把账本交给江少白，“你仔细看看，看其中还有没有重要信息我们看不出来的！”

江少白接过，一笔笔账单记录的不仅仅是凌家贵族收入的来源，更记录的了幽州百姓这些年过的是怎样水深火热的生活。

江少白越看越愤怒，最后一拍桌子：“贵族贵族，这些人要脸吗？全靠压榨老百姓来供养自己的贵族身份，就仗着朝中有人目无王法！”

“别激动，”程绯羽淡定的喝了口茶，“现在遇到我们，算他倒霉！这个账本加上县令那的供词，我再添油加醋，不信治不了他。”

江少白涨红的脸这才慢慢褪下来，随即又指着册上一处到：“咦，这是什么单据！”

几人围过去，只见上面记录的不是和其他似的，某某某上供黄金多少两，而是某某某二期出产，某某某三期出产。而这笔银两比其他的都要庞大，虽然不多，但一次交易就抵得上平常老百姓过大半辈子了！

程绯羽咂舌道：“这可不像是收摊位费就能凑的。”

莫老头对江湖事了解甚多，对着账本就只有束手无策了，只得眼巴巴的催着江少白快看看是怎么回事。

江少白看了半晌，猛的一拍脑门，“我怎么把这茬忘了！”

“快说快说！”众人催促道。

江少白这才娓娓道来：“幽州这个地方，与扬州相邻，虽不如扬州富饶，土地肥沃，地处优势，但也有自己的产业，不然凌家不会看上这个地方。我在给亭长当先生的时候就听他抱怨过，大生意从来没他的份，想必就说的是这个。”

“到底是什么呀？”莫老头追问道，文人说话真急死个先人。

“幽州有私矿！”

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铁作为兵器需要，一直是国家把控，防止流失，而在幽州，所有王法都是凌家说了算，尤其这个凌文耀还是凌家的旁支，其他嫡系还不知在地方上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你是说凌文耀靠开采私矿来牟取暴利？”程绯羽像是在问江少白，又像是在问自己，真正值钱的不是这铁矿本身，而是开采出来后铁的用途。“但也得有人买才行呀。”

“对。”江少白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周国用的是自己出产的，他们这些铁矿只有往外。”

程绯羽心下一凉，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凌央澈本就危机重重，若凌家自己人再横生枝节，只怕他也难周全。

江少白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安慰道：“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除非我们确定铁矿所在地，和确定跟凌文耀交易的人才能下定论。”

“恩。”程绯羽低声应道，原本神采飞扬的眸子低垂，良久才抬起头，正色道：“那我们还是分开行事，莫老头你继续监视凌文耀，少白你们负责跟县令联络，这一次还不把这什么劳什子贵族连根拔起！”

商讨过后众人都各自回房间休息，只有程绯羽静坐在灯前，看着火苗一窜一跳，思忖着这样做是好是坏。

凌央澈的行程并不顺利，太子时时刻刻派人盯着他，每日费好大的劲来周旋，上路的日子一再耽搁，直到诡斩带来一个令他不得不马上出发的消息。

九别镇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