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凤飞看到时，立时觉得心寒了半截，与虎谋皮，必不得好结果，但她哪里有过自己可以选择的时刻？

“可以，但你要确保你的承诺对现。”方凤飞点了点头，但她的背上虚汗淋漓。

“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真的是爽快。”柳彦拿出支票来，飞快的写着，写完便替给了方凤飞。

方凤飞看了一眼，撕掉了支票，眼里含笑道：“柳总，不会是不知道我的规矩吧，向来我是不收支票的。”

“哦？”柳彦笑了起来，她总算知道方凤飞小小年纪行走于社会之间，与那些奸若狐狸一般的商贾谋利，为什么从来没吃过亏了。

看来她对人的设防已经到了滴水不漏的地步。

“好，那就钱到你卡上的时候，你再开始可以吗？”柳彦看着那一双无所畏具的眼睛，也不禁生出几分佩服。

现在她也是如此，为自己的青春，为自己的哥哥复仇，无所畏具。

在她的心里，她仍旧无法去恨傅子文，所以她把一切的罪过通通都归结在尹静茹的身上。

至于她父亲要的傅氏集团，她向来不怎么看重，那对她而言一文不值。

但她仍旧不能忤逆了父亲，因为现在柳腾在监狱，还判了死刑，父亲是唯一的亲人了。

“另外你继续给我盯着傅氏，不要出纰漏。”柳彦说道。

“那两份工作，是不是应该给两份价钱？老板？”方凤飞知道与虎谋皮的危险，所以她想多攒点钱，让方龙飞以后的日子能好过一点。

“钱不是问题，如果你能做到的话。”柳彦笑道。

方凤飞看来，柳彦做事大胆且狠绝，她可能比柳仲凯还难对付，所以小心翼翼的看着柳彦。

“行了，再加一倍的预付到你的卡上之时你再动手。”柳笑了起来，她喜欢这种拿钱就可以打发的人，就怕那些拿钱都打发不了的，像方继同这样的恶鬼。

这句话说完，方凤飞回身提起自己的小包包，拢了拢头发便走出了咖啡厅。

她没有回头，只在转弯时用余光扫了扫柳彦。只见她坐在那里，端起咖啡，靠在沙发上，优雅的喝着，并没有再看自己一眼，她的心更加的乱了。

离开咖啡厅之后，她上了一辆出租车，回到自己住处，站在楼下迎接她的是李荣，这时候她才想起这个从她进入到傅氏就一直明目张胆的喜欢着她，照拂着她，却从来没给过她多一个表情的男孩儿。

这时候她的心有多酸楚，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还是昨天的她，此时她会扑入到李荣的怀里，开心的享受爱情。

但现在她感觉上天捉弄了她，当她得到了以前所有想要的温暖的时候，这些人却都成了她要算计的人。

这也许就是报应吧，她以前做多了伤天良的事情，所以现在她要看着一切她想要的美好从她的指缝中流逝掉，她连说句再见的资格都没有。

“帅哥，找我有事？”方凤飞笑靥如花，但她此时才发现，原来信手粘来的表演天赋，现在想要施展却极端的痛苦。

她动了真情，她想要在自己爱的人面前展现一个真实的自己，可这对于她而言却是一种极端的奢侈。

“你现在的样子很奇怪。”李荣微微皱了皱眉。

“是吗？有什么好奇怪的。”方凤飞下意识的低头来掩饰自己的眼神。

“低头，这是最明显的掩饰动作，你是想掩饰什么？”李荣伸手抬起方凤飞的下巴问道。

“没有啊，你说什么嘛，我不知道。”方凤飞突然间脸红了起来，她低头眼波流转，自是一段风流俏模样。

这让李荣看得眼光一痴，便忘记了刚刚那个掩饰的动作，他呆呆的望着方凤飞，声音低低的，温柔的对方凤飞说道：“你知道我最爱你什么吗？”

“什么？”方凤飞轻声问道，声音柔软而又细腻，像一块落入心田的腊油冻一般。

“是你可以为爱的人不顾一切付出的心。”李荣将方凤飞搂入怀中，“让人心疼，又期待成为你爱的那个人。”

躲在李荣的怀里，方凤飞感觉到浑身每一个毛孔都是舒畅的，她从来没有这种感觉，真的想要一辈子都不再出来，这里安全，温暖，舒服，让她依赖和留恋。

感觉这里是一个不被外俗打扰的世外桃园，如果可以，她愿意一辈子不出来。

正想着，她试探的伸出手来，抱着李荣。

感受到方凤飞的回抱，李荣更加激动的包紧了她，只是这面部……仍旧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如果不是见过李荣那迷之微笑，一般人肯定觉得他可能是真面瘫，但他确实是有表情的。

方凤飞推开他一点，看着这张淡漠的脸，明明在怀里能够感觉到温度，然而脸上却一点都不表露出来。

“你的脸部肌肉是不是坏了？”方凤飞笑了起来。

“呃，我已经习惯不做任何表情了，所以……让我慢慢适应。”李荣尴尬的露了个笑脸，然而真的帅到暴表。

“哇，没想到你笑起来那么帅，行了，不许再笑了，万一被人抢跑了，我会哭死的。”方凤飞笑了起来。

虽然她笑得春风满面的，但她的内心却像是被烈火焚烧一样的痛，她明知道没有结果，她明知道最后事情曝露那天，一切将要结束，可是她却仍旧想要投入去爱一次，哪怕是饮鸩止渴也好。

“好，不笑。”李荣立刻收住了笑容，换回了原来的样子。

“不行，不行，还是不行，你看见我的时候要笑，对别人不许笑。”方凤飞伸手去扯李荣帅气的脸蛋。

“好，看见你的时候笑，看见别人不笑。”李荣又一次扬起了他帅气迷人的笑容，“你提了这么多要求，我可不可能提一个要求？”

听到李荣要提要求，方凤飞立刻拉下了脸，她不知道李荣要提什么要求，这么多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日子，听到别人要提要求，立刻就要小心翼翼的应对，这是她生存的本能。

“是……什么？”方凤飞怯怯的问道。

“我想……吻你……”李荣捧起方凤飞的小脸，痴痴的望着她那紧张的小表情。

“我……”

“嘘……”李荣轻轻的吻上了那两片如熟透的樱桃一般诱人的红唇，像是在亲吻山间最纯清的那涧溪水一般，温柔得连嘴唇都在颤动。

方凤飞闭上了双眼，轻轻抬起下巴，让这一段温柔的光阴如清泉般的注入她的岁月痕迹。

她清晰的感觉到，李荣推开了她尘封已久的那扇心门，脚着温柔的脚步，走进了她的世界，每一步都让她的心在颤抖。

方凤飞闭着双眼，感觉自己置身在一片油菜花田中，身旁有双双对对彩色的花蝶，飞舞在她的裙边上，而站在她身后，拥抱着她，如习习暖风一般温柔包围着她的正是李荣。

这一吻，天荒地老；这一吻，地久天长；这一吻再美好的一切都变得暗然失色了，方凤飞心里忘却了世界的一切悲喜烦忧，痛苦离合。

当李荣轻轻将两人分开的时候，方凤飞就立刻投入到了他的怀中，原来她渴望以久的爱情，她原本以为一辈子都不可得的爱情，在这个错的时间，错的地点来到了。

方凤飞躲在李荣的怀里，轻轻抹去了她眼角的泪水，然后换上一脸春花般的笑容望向李荣。

“你会爱我多久？”

“你打算活多久？”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如果我犯了不可原谅的错呢？”

“既然不可原谅就不原谅吧，爱跟原谅或者不原谅有什么关系呢？”

“你可以一直不原谅我，又一直爱着我？”

“这矛盾吗？”

“好吧，我不懂爱是什么。”

“爱是即使我不能原谅你，但不妨碍我对你好，心疼你。”

方凤飞流下眼泪来，她不知道是因为感动还是幸福，但她知道，此时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刻，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真的一点都不重要了。

牵起方凤飞的手，与她一起回到方凤飞租住的公寓，一直牵着她的手，直到将她放到沙发上。

坐在沙发上，李荣捧起方凤飞的脸来，轻轻的吻起，方凤飞紧紧的抓住他的衣服，像一个初偿爱情的少女般的青涩而又不知所措。

李荣将她放开，轻轻擦去她唇边的湿痕：“我去做饭……”

“我……你先别走，我有事……”方凤飞想要坦白自己的过去，她不希望有一天看到李荣失望的眼神。

“嘘……现在这个时间，没有任何事情比填饱你的肚子更重要。”李荣扬起手上的手表，显示着晚饭的时间到了。

“我……”方凤飞欲言又止，被李荣这温柔的打断，她反而又没了坦白的勇气。

“我去做饭了，如果你有什么事情想跟我说，那就等到我做好饭，喂饱你再说吧。”李荣轻轻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头。

李荣看着她，又一次扬起笑脸：“我会记得的，看到你要保持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