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我跟秦天戈搭上去天水的火车，运气还算不错，买到两张卧铺票。

曹胖子和余丽留下处理头骨，毕竟这东西有些难搞，不认识的人还真不放心交给别人处理，谁知道别人看到竟然是个头骨，会不会直接偷偷报警，这不是平白给自己带来麻烦？而且处理过后，余丽要回广东的话，带着也会省很多事情。

这次的事情说来，的确是余丽的运气好，及时碰到我们不说，恰巧在敦煌，还找到一处合适的地方，最重要的是，秦天戈跟我说了，那块古战场，能残存下的骸骨众多，但英魂难寻，大部分已经散去，或是去了该去的地方，让我瞎猫碰上死耗子，真给找到个遗留的英魂骸骨，不然余丽的事情真就难办了。

如果感应不到英魂的存在，我们也根本找不到骸骨，那么大的戈壁滩，总不能让我们拿铁锹一处处挖着找吧？

而那具尸骨的作用，也远比我想象的要大，秦天戈说，其实那具骸骨的真正作用，是给余丽替死，那个诅咒很诡异，没有东西给余丽替死，能耐再大，也难以解决诅咒，只能让她眼睁睁一步步变成小玉母亲的模样，有什么后果谁也不知道。

我问他替死是什么鬼？秦天戈这孙子又问我要两百块才肯说，按他的说法，学习知识难道不要代价？

咬牙切齿给过钱，秦天戈才慢条斯理的说，横死之人无法投胎，因此他们想要投胎，就有必要先找到一个替死鬼，以掩盖自己横死的事实，得到可以投胎转世的机会。

因此无意冲撞到横死之人的鬼魂，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他所用的方法，不过是借用那具尸骨，加以法事辅助，让小玉母亲产生错觉，认为自己杀死的的确是余丽，让那具尸骨代替余丽‘死去’，最终误认为那颗头骨就是余丽，进行依附。

这是秦天戈之前在坤婆的指点中，有所明悟，结合自己所会的术法，新进悟通的法事流程。

横死鬼可以找人做替死鬼，而人也同样可以用替死方法去蒙蔽鬼和其他东西，当然，能这么做的，仅限于修法之人，法力是根源，有了法力才能做出常人所做不到的事情。

至此，我不得不由衷感叹坤婆的不凡，她并没有去教授秦天戈什么，只是简单的点拨，就让秦天戈真的产生巨大的变化，不管是他的术法使用，亦或是气质上的改变，我此刻还清晰的记得，余丽一事中，他施术前双眼犹如跳动闪烁着黑色鬼火般的双眼。

余丽事后向我们支付了六万块的报酬，并报销了来往路费，以及之前酒店的费用，已经做到尽善尽美，而我之前也询问过曹胖子，大致了解了做这行的收费标准。

得知我每次大致收入，曹胖子忍不住吐槽，说我心够黑的，每次居然要那么多的钱，就算是跟狗剩平分，还有他的提成，要的也是别人的几倍了，但好在我们每次都能解决麻烦，至少没人回头来找麻烦，还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按理来说，国内法事这些，当地的一般至多收个几千，不过看难度而言可以商量价钱，虽然我们每次是救人性命，但这种事一般上来说，两三万顶天了，我这心黑手狠的，让曹胖子这经商老油条都直嘬牙花子。

我倒是没那么在意，毕竟我们也承担很大的危险，而且是的确把人从死亡边缘拖回来，我们的危险加上别人的性命，收这些钱貌似也挺合理的吧？

我跟秦天戈一路闲聊着，我问他回天水那边干什么，有什么打算？

秦天戈没好气的说，当然是去休养！之前刚弄完姓金的事情，又忙着处理送子观音法相，还没弄好你就给我找事，连续消耗大量法力，给余丽做法事，我还是硬撑着完成的，害我真的伤了元气，没有一两个月的休养，可能更久，不然根本别想恢复过来！

“一两个月？更久？”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瞪眼说，你不能施法吗？你休养那么久，有生意怎么办？

秦天戈愣了下，而后气急败坏说，你搞错没有？我这受工伤了都不能休息了？刚开始我找你搭伙，你还死活不肯，现在见到钱了，搭档受伤也逼着上，你特么真把老子当骡子使是不是？！

我有些尴尬，最近赚的实在让我有点儿收不住了，几万几万的进账，换做以前的话，天知道几万块要我费多少工夫多少时间才能赚到，这短短几天就几万块进口袋了，要说想让人收心，还真是困难的事情，一直这么来的话，没准不要一年，就有资本买套不错的房了。

“话不能这么说嘛，你跟我搭伙是不是赚的更多了？”我循循善诱说，你看，你跟我搭伙又不吃亏，再说我也不是没出力吧，大半夜的去坟地是我去，挖死人骨头我挖，你说说你以前又不是没找过助手，后来人呢？除了给你搭手外，我这不每次还能帮上别人帮不了的忙，除我之外还有哪个这么靠谱，又不坑人的，你说是吧？这不是对咱俩都好，干嘛罢工吗？

提到赚钱多，秦天戈脸色稍微好转，但说到最后，他脸色一正，盯着我说，别跟我扯犊子，这次我是真伤了元气，最近不易妄施法术，必须要调养的，如果你以后能施法，就会知道了。

“施法一旦伤了元气，想要恢复起来就没那么轻松，必须要好好静养，这种事我没必要骗你，正好我去坤婆那里休养，希望她能再给我一些指点。”

说着秦天戈语气一转说，不过我可以看休养进度，如果恢复的快，有大买卖的话，恢复的好我可以提前出来帮忙，但最好是休养足两个月以上，完事还要回来，你已经练炁，赚钱不多的比较轻松的，你应该可以自己就能解决。

随后秦天戈又跟我说，这几次是运气好，不要想着每次都有大买卖，平时还是赚个几千块的生意居多，有麻烦到时候通电话联系就可以了。

我脸皮微抽，自己来？逗我呢，这种事情，我自己搞的定？

秦天戈倒是无所谓的说，其实这些事情，也不一定每次要做法事才能解决，普通人都完全可以处理，只要善于发现问题所在，何况我还有练炁，更比普通人敏锐的多，退一万步说，我真解决不了的问题，难道不能打电话问他？

我恍悟，顿时开始心动，这还真可以试试看。

再说秦天戈绝不会有钱不赚，他肯定是身体真出了问题，不伤到元气，这货能放弃赚钱的机会？我问他点事情，他还想着从我这儿抠点钱出去呢。

我说那我就试试？

秦天戈点头，不过他话题一转又说，问我的话要收咨询费。

我沉默一下，没吭声，得，你特么现在改成不干活也要收钱了，但不问肯定没招，这点肯定是我独立处理事情，无法逃避的问题，秦天戈教我怎么办，收钱也合理。

临到天水，我有点儿茫然，秦天戈去坤婆那里，我要去哪里？去那里实在太无聊，坤婆又不肯教我什么，我在那么偏的地方住着显然对我没有任何意义。

我跟秦天戈说了我的想法，他说，这的确是个问题，那你就别跟着去了，但在别的地方，记得小心堤防那个疯娘们，毕竟谁也说不准会不会巧合碰上，自己处理邪事也要更加小心，就算我自幼修行，也不敢保证能完全安全，这行当有很多意外，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

秦天戈的话，让我不由警醒，甩掉之前可以独立轻松赚钱的念头。

随后秦天戈的神色有些犹豫，我奇怪问他怎么了，他看了我会儿，咬牙在那个随身带的麻布包里取出一根白绳递给我，我眼皮一跳，问他这是干嘛？这玩意儿是什么，我经常看到你用。我记得你之前用的黑色的比较多，给我白色的做什么，这有啥讲究吗？

“这是法绳，是我师门施法很重要的法器之一，不过是一次性的，黑色的可助约束、封困、牵引法力等作用，属于比较万金油的，白色比较单一，主要用以护身，遇到危险应该能保你一条小命。”

我听的稀奇，接过白绳看了一阵，问他这玩意儿怎么做的？秦天戈指指自己脑袋，我愣了下，看看他一头乌黑浓密长发，瞪大眼盯着法绳问，不会用头发做的吧？

“我长期诵念经文，法力流转全身，以脱落头发简单加持，编成绳就能制成，这该算我师门独有的法器。”

我恍然大悟，这玩意儿也真够稀奇的，难怪他留一头那么长的头发，看来绝不是为了装、逼，可我又有些迷惑，秦天戈一头头发乌黑浓密，哪有白头发？他看出我的迷惑，淡然说，白色的是法力催生的，我师门法门独特，法力所集中的地方，能生长出不同颜色的少量发丝，很难得，也很难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