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照片实在太瘆人，那张仿佛被什么猛兽摧残过的脸，不看身体几乎看不出这张扭曲的脸会是人的脸，照片上脸部一些地方血肉有些干涸，看着就像风干腊肉，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胃里一阵翻腾反酸，又不好在饭桌上吐，只好转移注意力，不去看照片。
“他是不是被什么野兽攻击了？”我问，毕竟脸上血肉都快没了，八成是遭到啃食，而不是被人打成这样，但我有些奇怪的是，什么动物只啃人的脸，身上肉不是更多？
张哥灭了一根烟，又点上一根，包间本来就空间不大，空气流通又不好，房内很快烟雾迷蒙，我本来就有点心惊肉跳还恶心，被这么一熏，忍不住也想来根了，但一想起小雅知道我又抽开了，也不知道会怎么讥笑我，就放弃了这打算，在我看来，被个半大的小屁孩嘲笑，杀伤力远比成年人大的多。
他没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仔细跟我说明了一下，顺便拿出另一张照片，是五人合影，两女三男，都很年轻。
“这五人是驴友，外地来陕西旅游的，他们家境都挺不错，是自驾游过来的，五个人来平利，现在有三人失踪，一人死亡，一人发疯。”
“刚得到消息，县里就组织了搜救队进山，并组织附近村民帮忙搜寻，但半个多月过去，一点线索都没找到，恐怕失踪的三人已经凶多吉少，这种事情对贸然进山的探险者来说并不少见，但我们这一直还算比较太平，出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能撒手不管，我就被指派接下调查这件事了。”
张哥指着照片上一个男人说，这是死者。之后他又指着另一个挺漂亮的女的说，这是发疯的那个女孩，她是死者的女朋友，消息是我们联络他们所在地警方帮忙调查的关系。
“死者不是被野兽攻击的，因为他们就在旅游区附近的山里，旅游区附近怎么可能会有大型具有攻击性的危险动物？”
那张死者照片让我心慌，虽然我现在胆子也不算小，但突兀见到个死相这么惨的人，说不发毛都是骗人的，都没去看了，还总感觉那张恐怖的脸不停在我眼前晃。
我这下明白了，张哥之前说喝酒，不是有难言之隐，更不是给自己壮胆，他是想给我壮胆……
“这里离神农架不远，是不是神农架的野人跑出来了？”我试着开个玩笑，想缓解下心情，张哥下面的话，却更打击人了。
“野人？”他失笑，摇头说，死者的死因和犯人都找到了，就是死者的女友，之后经过现场鉴定和勘察，以及目击者供词，确认死者事发前正和女友办那事，忽然被女友攻击，之后被发现后，送往医院时，还没来得及抢救就死了，这人死的很惨，一半是被吓得，一半是被疼的。
我不敢置信，问张哥，目击者看到他们在办那事了？
张哥摇头说，没，但法医总能从遗体上找到蛛丝马迹。
我皱着眉还想问，张哥挥手阻止我，说，救护车送死者去医院的半路上，给他女友注射了镇定剂，这才安生下来，但半道上死者女友忽然发生剧烈呕吐反应，随车医生还以为她对药物过敏，忙着检查的时候，护士忽然发现呕吐物中，有大量生的血肉，除此之外……居然有人的部分鼻子。
“随车医生护士都被吓傻了，救护车上慌乱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死者女友似乎清醒过来，盯着自己吐出来的东西看了会儿，当场就疯了，而在当时还略有神智的死者，也在同一时间因疼痛和恐惧离奇死亡。”
我倒抽一口冷气，张哥言之凿凿，显然事情都通过了完全的调查和鉴定，事发的经过就是如此，不会有别的可能，想着我突然感觉脸上一阵发麻，心想正跟女友亲热的投入，忽然被对方一口啃下脸上一块肉，还吃掉了是个什么情景？难怪这人会因为疼痛和恐惧而死，光想想我都打哆嗦了。
我问张哥这女的之后怎么处理的？张哥抬眼看我下，有些不高兴的说，还能怎么样？彻底精神失常了，连普通的交流都做不到，只能送市里精神病院。
我听出张哥话里不快，不出意外，这女的咬死男友的时候，肯定已经精神失常了，否则正常人要咬死人，咋都不能把肉也吃了吧？就算恨的巴不得把死者生吞活剥，但‘喝其血，食其肉’不过是字面上的说法，真让个衣食无忧的人，去吃活人的血肉，估计也做不到吧。
精神病杀人不犯法，这女人疯的连交流都做不到了，想问出动机，或是其他三人的去向，也成了不可能的事情，这也怪不了张哥着急上火，最扯的是，让他调查这事，连人手都没。
我不管这事情细里有什么龌龊，但张哥请我来，就是花钱办事的，别的我不用管，只管替他出谋划策，想办法解决这麻烦。
“这案子我必须要解决！失踪那三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女的为什么突然发狂，杀死她的男友，不管什么理由也都要弄清楚！我是做刑警的，一直接受的教育，让我本身并不信鬼神，而且队上也不会有人信，大家相信的都是事实和线索。”
“但我听说……”张哥眼神古怪的看着我，说，搜救队里是有搜救犬的，但搜救犬也根本没找到失踪的三人，他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三个大活人凭空从世界上蒸发了，不过我以前听人说过，这世上有种人……可以不借用任何线索，而是通过人死后形成的那个…东西，找到死者的遗体，甚至是死因？
我盯着张哥，有点想笑又感觉诧异，想笑是因为他说不信就不信吧，连鬼魂这字都不愿意提，也不知道是想掩人耳目，还是真对此不屑。
我诧异的是，人在山里失踪了，找不到就找不到吧，刑警负责搜寻也正常，可真找不到也不用担责，那么大的深山，找不到还能逼着人进去找一辈子不成？
他这是急什么呢？我试探提出我想法，问他干嘛这么急，这种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重要吧，找不到也不用担责。
张哥对此肯定要比我清楚的多，可他闻言脸色却黑了三分，没多说什么，只问我有没什么看法，这件事该怎么办？
我想了下说，今天天不早了，我刚知道事情经过，需要好好整理下，想一下如何应对。
随后张哥带我去了早先订好的宾馆，让我好好休息，临走前，他好像想到什么，忽然皱眉说，对了，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
我连忙问什么事情？张哥说，之前除了让当地警方协助调查几人的资料外，我也亲自跑了一趟，根据我的了解，死者女友还是大学生，她的同学说她这人性格比较内向腼腆，平时胆子也比较小，但和男友的感情很好，一直都比较依赖男友，但从我接触过的命案来说，这种突然翻脸痛下杀手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但我奇怪的是，是什么理由让一个胆小懦弱的人，有勇气去吃活人的血肉？本来这种事情，对你的办法来说，可能没什么作用，所以之前我也忘了提，但多点了解的话，对你可能也有帮助，你能想到什么吗？”
听他这么说完，我脑中顿时闪过一道灵光，捕捉到了什么，想了想，我摇摇头说，暂时没什么特别的发现，晚上让我好好考虑下吧。
张哥同意了，让我好好休息，折腾一路肯定也累了。
把人给送走，我有点儿无语，心说这人又不懂，跟我瞎咧咧半天，却把最重要的忽略了，反而一直说无关紧要的，按照以往的套路来看，关键点绝对在于那大学女生为什么突然发狂。
事情肯定是有特殊原因的，否则再狠的女人也做不到直接去啃关系紧密，又很依赖的男朋友的脸吧？
虽然是县城，但这边宾馆还挺不错，至少卫生看上去挺好。
我在床上想了会，没整理出来什么头绪，就给秦天戈打去电话，打了一次没人接，我孜孜不倦的又打了几遍，可算有人接了，秦天戈接起电话就破口大骂，你个王八蛋晚上不要睡觉的啊！不知道我在休养！
我赶忙赔笑，压下秦天戈的小暴脾气，赔笑说，秦大师，我这有点儿事情想咨询大师您，耽误不了多久时间，别生气，别生气。
秦天戈哼了声，这大师似乎叫的他挺舒坦，语气好了不少，说，有屁快放。
于是我赶忙把之前的事情说了，秦天戈听完，说，有点不好弄，我擅长的是施法驱邪，或是巫术诅咒，这种找人的事情，得擅长通灵的人才行，整件事都跟通灵脱不开关系。
“通灵？这我会啊！”我高兴的说，你肯定有什么办法了吧，你教教我怎么弄就成！
“你能通灵？”秦天戈的声音显得很错愕，电话那头足足静了快一分钟没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