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衡盯着春宁看了半天，突然笑起来：“我记得你，你是跟在阿沉身边的那个小侍婢，我记得那个时候你才这么小，比我矮半个脑袋咧，转眼你就那么大了岁月催人老啊！”

她略微感叹了一句，随后又疑惑地问道：“不对，春宁你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大人这样聪明，难道猜不出来？只怕是故意来打趣奴婢的吧，奴婢是奉命来照顾墨云大人的！”

春宁说着看了一眼慕云黛，随后又极快地移开来。

陈阿衡点点头，“原来是阿沉特地派你来保护我家墨云的啊，这样吧，你且先下去，我来好好劝你家的主子，好叫她不这样静默着不说话，如何？”

春宁自然是不敢违背陈阿衡的意思的，她记得主上对这个阿衡姑娘也素来看重的很。再加上现在他们二人讲话，自然没有她在的立场。点点头，就端着茶盘退下去了。

“我总算明白你为何心情烦闷了，也对，这个小妮子确实是个难缠的人物呐，当年就倔强的很，九岁时，被带到叶沉的身边。当时就认他为主，任由旁人怎么吵闹也不肯退让。叶沉见她如此护主，便收下了这唯一的女暗卫。”

陈阿衡略微有些感叹：“所以啊，墨云，阿沉对你也是十足十地真心的！”

“真心可以当饭吃？”

慕云黛摇摇头：“他若是平等对我，就不该对我如此。靠强迫得来的感情，焉能长久？更何况我对他确实无爱，当年出手相救，纯粹是义气所举，并非是我看重他什么。现在更不奢求他来回报，可我却因为这场无心之举，落得现在的下场，我如何心甘？”

“你的意思是，只要你们之间有了感情，你便能心甘情愿地留下来？”

慕云黛问她：“你就那么巴望着我留下来？”

陈阿衡笑了笑：“别误会，我只是希望大欢喜的结局罢了！”她说着话，目光却有几分闪躲，分明是藏了什么心思的。

慕云黛看破，却并不说破，淡淡一笑，既然她不肯承认，那她便也就当做从没见到罢了。

她们又坐着聊了会儿，陈阿衡就先回去了，以往还有密道，后来那条密道被封了，陈阿衡每次进宫来，便只能请旨，麻烦许多。

现在因为慕云黛的事情，叶沉又重新赐给了陈阿衡令牌，令她时常来探望慕云黛。

两人混的熟了，叶沉因为忙于政事，在发现慕云黛跟陈阿衡一起聊天的时候最为畅快，而且明显她被关在宫廷里已久，有些发霉。

便同意慕云黛可以在皇宫内随意走动，只是无论去哪里，身边都跟着人。

但这对慕云黛来讲，已经算是很不错的开始了。她在陈阿衡地带领下，将皇宫地整个地形图都绘图下来，然后又将一些被列为禁地的地方标注出来，她想，若是陈国真有什么秘密在此地，应当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就在慕云黛摸清卫国皇宫的时候，颜司朗出外游历归国了。

叶沉同意了颜司朗的求见，然后亲自摆下了酒席，令颜司朗还有慕云黛，陈阿衡作陪，算作是接风，也算是全了颜司朗的请求。

再度见到颜司朗，慕云黛神色淡然，虽然穿着女装，气度风华却和以前一样。倒是一边的颜司朗看着身前的女子，面露疑惑。

“怎么着，司朗可是认不出来眼前的人是谁了？”叶沉沉稳一笑，他的眸光轻轻从慕云黛身上划过，现在她对他至少不再是冷眼相对，偶尔也能恢复寻常了，这对叶沉来讲，便是好的开始。

前几日他们相谈时，曾推心置腹地谈过一次。慕云黛曾讲过，她愿意尝试着去爱上他。但他不可以在逼迫她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情，尤其是身体上的接触和碰撞，因为她现在对他有些阴影。

慕云黛从心底里抵触叶沉，叶沉却因为觉得已经得到了她的身体，而对她宽容起来。

颜司郎并非糊涂之人，见到眼前穿着女装的慕云黛，也认出来是谁，他笑了笑，与慕云黛也算是友人，“墨云大人，别来无恙啊！”

“司郎，过不了几日她就会是本皇的皇后，你言词可以改变下了称呼了。”叶沉笑的志得意满。

颜司郎又如何不懂，他点点头，笑道：“谨遵皇上旨意，见过皇后娘娘！”

慕云黛心中有几分不悦，但面上却并未表露什么。她笑了笑：“颜大人看来此次游历回来，颇为意气风发啊！”

“司郎带回来一女子，不日择娶，人生三喜，功名成就时，洞房花烛时，喜得麟儿之喜。司郎如今完成了两样，可不是可喜可贺喽！”

“原来如此，恭喜颜大人了。”慕云黛拧了拧眉头，又问道：“只是好像没见到她来？”

颜司朗在边上看了一眼叶沉，随后才回答道：“她刚到卫国，诸多不适应，所以就未曾带进来给皇后娘娘瞧瞧。”

慕云黛在边上笑了笑，她不过随口问问，也没想过多参与颜司朗的私事。

但她对颜司朗曾作为卫国属臣，却潜伏到越国一事，还是有些芥蒂的。

慕云黛实在是不太喜欢这种，好像被人当做是大观园里的猩猩来做观览的样子，且她也颜司朗也算不上什么关系亲厚，陪着坐了半晌，她就借口离开了。

叶沉也没拦她，就让她离开了。

慕云黛刚走，叶沉的眉目就变得严肃沉冷起来，“阿郎，你此次潜去陈国调查的怎样，还有那个姑娘是怎么回事？”

方才慕云黛在，叶沉不好在问。女人在怎么喜欢，不过是喜欢，他还没昏聩到连家国大事都分不清楚的地步。

颜司朗才收敛起笑意来，小声回答道：“回皇上的话，此次微臣前去陈国发现一件事，陈国如今虽归属于宁国，但陈国皇都却还维持着陈国的旧习，可见在陈国盘桓的势力中不乏宁国的高官。”

叶沉拧了拧眉头，这点他猜测到过，否则就凭借个陈国亡国遗孤，所谓的少主就敢来卫国同他谈条件？确实匪夷所思，他虽然在利益的催动下，答应了合作事项。但对叶沉来说，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陈国的这个少主无论多神秘，他都得打探出来一丝半点的痕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