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炎还是不想去洗手间一边待着凉快，跟雨颍再三保证再也不随便发火就又坐下了。但他心里分明是不平衡的，于是坐下来也不安静，一会儿咔擦几下水果一会儿又嘎嘣嘎嘣地嚼着坚果，一刻也不消停。

然而李疯子和雨颍一点都不介意这点噪音，一个问问题，一个故作高深或者闭口不谈或者就笑呵呵的看着你不说话，这副姿态要放在以前，雨颍保证早拿石头砸他脸了，但考虑到眼前这人可能是能帮他们的，她还是耐着性子。

一番谈话下来，被迫听着内情的凌炎也多少明白了点儿了。

凌炎：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事儿还是我们做错了？

盘子里的水果已经只剩点汤了，于是他只好吃剩下不多的坚果，嘎嘣嘎嘣的声音从嘴巴里溢出来，实在不像个正经谈话聊天的样子。

雨颍一只手在桌子上敲敲敲，敲了半天把掌心的石头露出来了，然后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又藏了回去。

李疯子道。

疯人李：不然呢，那小鬼魂被我藏到鬼森林里面去了，今天晚上你们就可以跟我去把那小鬼领回来，至于下一步怎么做，就看你们怎么想的了。

雨颍道。

雨颍：你把他藏在鬼森林？他一个刚死没几天的小鬼在那里能存活下来？

李疯子嘿嘿笑了笑。

疯人李：你又不是鬼魂儿，你怎么就能了解他们的相处模式呢。

雨颍：我的确不是鬼，但我也跟鬼打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交道了，至少我见到的鬼，彼此之间几乎都是会自相残杀。

凌炎冷着脸不发一言。

疯人李：你这小丫头，没师父吧？

雨颍：是，自学成才。

疯人李：嗯，要不然早有人去挖你们师父棺材去了。

凌炎闻言一阵火立马就起来了，眼看着又要拍桌子，雨颍迅速踩了他一脚，又咳嗽了几声，勉强唤回了凌炎的理智。

不过雨颍面色也带着愠怒。

雨颍：李先生您这么说话就不好听了。

疯人李：呵呵，嫌我老李说话不好听，可看看你们干的那事儿到底缺不缺德？

雨颍抱胸。

雨颍：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人干，做生意是一行，驱鬼是一行，打工是一行，给人看风水也是一行，我们只是选了一行不被人看好的职业而已，也没多缺德吧？您非要这么说的话，那靠杀生卖肉的屠夫，不更沾满血腥了？

李疯子摆摆手。

疯人李：我不跟你这小丫头讲道理，反正你们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有数，要是还要把下半生安安稳稳地过去呢，晚上八点，到郊区的那片鬼森林入口等着。

疯人李：我老李可不兴等人的啊。

说完话他起身准备走，迈步之前突然把盘子里剩下的坚果全抓到了自己兜里，抓完就走，像是生怕按捺了那么久的凌炎在最后关头按捺不住暴脾气揍他一顿。

雨颍没拦着他，注视着他从原位走到门口，直到人消失才移回了眼神。

凌炎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半响。

凌炎：人走了。

雨颍：嗯。

凌炎：那他的话你是打算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