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施主，节哀！”佛者对这种安慰人的事情，并不在行，他将地上已经变成墨色透着绿光的陨魔杵收起，看见璃月这般撕心裂肺的模样，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

璃月失神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一双手都忍不住颤抖着。

她又一次杀死了润玉，杀了她的爱人，她孩子的父君。

这双手沾满了润玉的血……

斗姆元君和洛霖带着三教弟子将邪魔除尽，落地时就看见这样的一幅画面。

白衣染血，狼狈的身影半跌在水池边，不停地搓洗着自己的双手，脸上的泪痕已经干涩。

“洗不掉……洗不掉了，都是血，都是他的血……”

失神的人，不停地呓语着，一双手被水泡得发胀、发白、掉皮，被搓得绯红冒出血痕，她仿佛不会痛，毫无所觉。

洛霖往前想要唤醒她，却拉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只得无奈看向斗姆元君，“这一战，三教死伤无数，璃月上神又这般模样，该如何是好？”

“阿弥陀佛！”斗姆元君上前，手上灵光乍现，金色的指尖一点璃月的额间金莲，“璃月施主，还不速速醒来。”

一声轻喝，激得璃月的神躯一颤，一双黯淡无光的双目再次有了雾气氤氲。

璃月就那边狼狈的半趴在地上，抬起头仰望斗姆元君，“菩萨当初就打着让我亲手杀了他的目的送我陨魔杵对吗？”

“你明知道我爱他，还送我陨魔杵，为什么？”璃月几乎嘶声吼了出来。

斗姆元君轻叹，“璃月施主，你该明白，邪神苏醒过来，你爱的人便不再是他了。”

璃月摇头，“不，我不明白，最后的时刻他明明已经清醒了，他已经清醒了啊！”

明明她想上前抱住润玉，将他彻底唤醒的……但那一刻，身躯却不受自己控制的用陨魔杵切底将润玉打得神形俱灭。

“阿弥陀佛！”

璃月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佛者，佛门最厉害的菩萨，这一刻，璃月笑了。

“呵呵呵……你也是当年分他尸，吃他肉，饮他血的人之一，我怎么能信你呢……”

跌跌撞撞的，璃月离开了这片尸山血海的地方，仿佛行尸走肉，漫无目的的走着。

耳边是普通凡人的哀嚎哭泣声，一路上血腥笼罩，四处都是伤死的人。

璃月将一切看在眼里，没了润玉，苍生与她何干。

直到许久之后，洛霖找到了璃月，“光明不存，永夜的世界，璃月，你身为世间唯一的神祗，你听不见那些凡人的诉求吗？你要这人视若无睹到何时？”

“苍生与我何干？”璃月看向洛霖的眼神里尽是冷漠。

洛霖被她的反问咽得一时间语塞，好一会儿才组织好语言，“璃月，我知道你因剑尊的事情迁怒众人，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凡人都死绝了，剑尊和你的朋友、亲人们，要轮回到何处？”

璃月一怔，“真的有轮回吗？”

洛霖抬手轻抚她凌乱的发，眼中的光芒仿佛长老们当时看她一样，他的声音很轻柔，“有的，我相信。”

来生，信者有，不信则无。

璃月望着他，沉默了许久，才突然一笑，“嗯，我也相信。”

无论是润玉，还是旭凤、穗禾，亦或是锦觅和族长爷爷他们……

那些逝去的，璃月相信他们会转世轮回。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