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洛，我带你回家。”

道林的父亲，格雷大将军是这么对菲洛说的。那时的菲洛初次来到外界，什么都不懂，她见着格雷不具恶意的笑容，点点头，放心地将自己的手交给了他。

“母亲，小洛终于可以回家了吗？”

“是的…别忘了你父亲一向说到做到。”

道林远远望见格雷和菲洛渐行渐远的背影，以及那支庞大的随行队伍，他不禁担忧地握紧了格雷夫人的手。

不知为何，道林的心里很是不安，甚至还有一种冲动驱使他带菲洛来个干脆的一走了之，但道林都忍住了。

我或许是太舍不得小洛吧……

道林安慰自己。

他的思念因此才会变得过于炙热吗？炙热到短短的几天过去后，他居然亲眼看见了菲洛出现在营地里！

“小洛！你怎么…”

还等又惊又喜的道林拉过菲洛的手，后者先是满脸厌恶地拍开他：“不要碰我！”

“我讨厌你，讨厌你们这些虚伪的人！”

“？！”

菲洛的话成功让道林傻傻地愣住原地，然后任由她哭着从自己身旁跑走。

道林想不明白，菲洛对自己的态度怎会在几天之内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与他最亲近的格雷夫人都对此避之不谈，每每说起菲洛的异常，格雷夫人只是苦笑。

“道林，你若是真为菲洛着想，那就不要管那么多，你只需要……”

“把她当做是你真的妹妹吧。”

格雷夫人总是劝道林把菲洛当妹妹来看，以前如此，如今更是这般劝说，但他难免会敏锐地察觉到，格雷夫人藏在话里的那一丝无奈。

小洛在回去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道林，我不在的这几天，外面有发生什么吗？”

“道林，道林？”

正与道林点灯夜谈的菲洛见道林的异瞳微眯，即便有只手撑着下巴，他的头也是时不时地就往下一点，一副快睡过去的模样。

菲洛伸到道林眼前的手掌刚开始试探性地晃了晃，结果一下就被道林紧紧抓住并似笑非笑地看向她，他此时的眸里一片清明，哪还有什么朦胧的困意：“怎么了，小洛？”

“…没事，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菲洛不自在地想把手抽回，得知她这个意图的道林愈加过分，他贴上脸颊，亲昵地蹭了蹭菲洛柔软的手心，一脸的惬意：“我只是顺便回想一下过去的事情罢了～”

若是在以往，菲洛肯定会毫不客气地一掌呼过去，可她此时此刻的心境早与过去大不相同。

“道林，别这样…”菲洛低落地垂眸，不敢直视道林不戴上面具的那张脸，“我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才好……”

对菲洛来说，道林是她敬重的兄长，于两年前出现的假面人则是她的爱人。菲洛从没想过，这两个在她生命中都很重要的人，他们到最后竟会戏剧性地变成了同一个人。

令菲洛最难受的是，道林装成假面人的样子时，他一直在贬低另一个身份的自己。

“小洛，这没什么好纠结的。”

道林俯身凑近菲洛，薄唇从她的耳边延至嘴角，缓慢地落下一个个小心翼翼的吻。与此同时，他闭上了没有装填任何生气的异瞳：“你就当以前的那个道林…”

“死了吧。”

“……”道林没听见菲洛的回应，却在自己还未抵达她的唇部时，提前尝到了一种苦涩的滋味。

知道这是什么的他立马睁开眼睛——映着昏暗的灯光，有一条刺目的泪痕爬在菲洛的脸颊上，作为源头的褐眸已经酝酿好了泪珠，随时准备着从眼眶里滑落下来的结局。

“小洛，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