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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 碧韵竹阁·曼珠千夏

  

“那好吧,我就信你一回,不过殿下呢?她怎么还没来?”听到千夏说话了,玉蝶这才相信这次不是羽晨的骗局,不过也不打算理他。

“不知道,许是又做错了什么,然后被冥缪拖走了吧。”千夏有些无奈,“对于这种事,我们应该习以为常。”

“也是,我跟着殿下已经有六年了,这些年来,她放的鸽子还少吗?可以说,十次有一次守约都要谢天谢地了,因为她绝对是放了冥缪鸽子。”玉蝶轻笑,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画面。

“哇……放冥缪鸽子,胆子很大呢。事后绝对被冥缪罚得很惨吧?”千夏有些幸灾乐祸。

“额……”玉蝶顿了顿,然后道,“你的碧韵阁就是那次之后出现的。”

“噗!哈哈哈!!!”千夏笑喷了,“可怜的殿下,难不成琼樱院旁的房屋都是殿下建的?”

要知道,她那间碧韵阁可是用碧月竹建的啊!碧月竹是什么?那可是群居的植物系灵兽,与曼陀罗蛇伴生的风水双属性的高级灵兽,可以强化风水属性者的灵力,可以说是天材地宝,跟沉香木是一个级别的,不过获取难度可是不止高了一个层次!

毕竟沉香木是没有神智的,可是碧月竹有啊!

一旦碧月竹察觉到有人靠近就会用特殊的方式召回守护的曼陀罗蛇,同时也会惊动守护其他碧月竹的曼陀罗蛇,到时面对的就是蛇群的围攻!也就是说,想要获取碧月竹就必须灭了这一片区域的所有曼陀罗蛇,简直不要太凶残,

而且,你以为只要灭了曼陀罗蛇就没事了吗?不不不,这只是成功的第一步而已。

别忘了,碧月竹可是灵兽,这意味着什么?

很简单,碧月竹会、攻、击!

你能想象竹叶在空中飞舞的场面吗?很美?确实,不是一般的美,但问题是,这些竹叶可以要你的命!

密密麻麻的竹叶近乎是铺满了整片空间,竹叶边缘锋利似刀刃,被擦过就会被带起一道血痕。

竹叶近乎无穷无尽,而且就算躲过一时又怎样?碧月竹可不是那么好砍的。

碧月竹的特殊性以至于它不易被砍伐,如果不是用灵力化刃更本伤不了碧月竹分毫,而且你砍的速度也不一定有它恢复的速度快。

与死神共舞——这就是砍伐碧月竹过程的真实写照。

那时的曦梦不过九岁,因此,为了砍伐第一根碧月竹,她足足花了三个月的时间。

要不是曦梦的灵力有时空属性,只怕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你们很闲啊……”

一道略带寒意的声音传来,悦耳动听,却让千夏当场愣住。

毕竟,在背后调侃别人还被抓包可不是个好体验。

“啊哈哈,哈哈,哈……”千夏打着哈哈,明显是在敷衍,冷汗都要下来了,“那,那个,殿下,我只是有点好奇你的光辉事迹,真的,真的……”

“哦?是这样啊……”曦梦笑得温柔,但却看的千夏遍体生寒。

“……”不知道为什么,千夏突然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殿下……你是不是生气了啊……”玉蝶小心翼翼地说道,眼神有些闪躲,毕竟之前的调侃也有她的一份啊。

“不是!”曦梦回答地干脆利落,但是粉蓝色的眼中是明显的不悦。

什么啊……明明就是生气了嘛。

玉蝶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无奈。

都十五岁了,怎么还是这么小孩子脾气啊,说她天真却又聪明绝顶,说她任性却又布局合理,至少每一次任务就没有她完不成的——虽然有一部分是因为冥缪的威胁的缘故,毕竟冥缪的惩罚系统可不是普通人愿意承受的。

听说羽晨刚刚选择成为曦梦伙伴的时候要求要与曦梦同甘共苦,曦梦劝说无果便也由他去了,只不过后来凉凉地说了一句要是他后悔了就退出吧,不要担心丢脸。

记得那时羽晨还特别豪情万丈地说了一句他绝对不会退出的,结果……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还没一个小时他就灰溜溜地回来了,还是被曦梦扶着送回来的,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提要同甘共苦这句话了,所有人也都默契地不再去提。

她还记得那一整天羽晨都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之后好长一段时间一见到冥缪就发抖,体温都下降了几度,脸色苍白似鬼。

倒是冥缪一副没事人的模样,曦梦也依旧没说什么,只不过自那天起,羽晨就彻底臣服于曦梦了。

之前虽然他也愿意成为曦梦的伙伴,但是主要是为了家族不得不为之,心里终归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但那一次之后,就连最后的不满都消失了。

她曾好奇地问过冥缪到底是怎么惩罚曦梦的,但羽晨总是三缄其口,只是不停地告诉她说她不会想知道的。

她见羽晨总是不愿提起,便也作罢,这件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好啦好啦,不是就不是。殿下,今天你怎么有空邀我们一起看流星啊?”玉蝶笑得无奈。

说年龄她并不是他们里面最大的,但却是最懂得安抚人心的,至少曦梦除了冥缪之外就最听她的话了。

“哎?我邀的?不是,我也是受邀人呐,”曦梦闻言笑了,“原来你们一直以为是我邀你们来的?”

“不是你?”玉蝶愣了愣,然后不善的目光看向了羽晨,显然是认为羽晨骗她了,这次还联合了千夏。

羽晨这次实在无辜,苦笑不已:“蝶,真的不是我。”

玉蝶转过头不理他——信你才怪!

“好啦好啦,玉蝶,这次羽晨真的没骗你,你以为就凭羽晨的面子可以请的起千夏?可以让冥缪放过我一个晚上?”曦梦笑得无奈,之前的那一点不愉快几句话就翻过去了。

“看吧,都说不是我了啊。”羽晨不由对曦梦投去感激的目光。

果然,玉蝶还是最听曦梦的话啊。

“啊?那是谁?”玉蝶这次真的想不明白了,“我还以为你是放了冥缪鸽子偷跑出来的呢。”

毕竟能够让冥缪放曦梦一天假近乎是不可能的事,这比让冥缪微笑还不可能。

“是我。”

一道清越如琴弦的声音传来,透着清贵的气息,仅仅是声音就让人不由自主地安静了下来,齐齐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行注目礼。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道银黑色的人影就已经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范围之内。

他一头乌黑柔顺的黑色长发已经长到了背部,用一根银色丝带束起,略有几缕垂在身前随风飘扬,倒也添了几分出尘的清高孤傲,一双紫金异眸中仿佛有寒星闪耀,让人望而生畏。

他一身黑色骑装,银色丝线在锦布上绣出的曦梦花的图案,还有着一些阵法的暗纹在他行进间若隐若现。

“冥缪?!竟然是你?!!”玉蝶表示这个现实她无力承受。

平常的冥缪可都是游离于众人之外的,这一次竟然会邀请大家一起看流星?这个世界怎么了?!

对于玉蝶的惊讶,冥缪选择了无视。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多话的人,这一次之所以会出面邀请所有人聚会,也不过是因为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而已。

既然结局已经注定了,那么也就不必要再挣扎了。

“怎么?不可以?”一位黑发红眸的少女跟在冥缪的身后走来,身着黑色礼服长裙,红色的裙摆如火如荼,明艳亮丽,宛若黑暗中怒放的玫瑰。

她的名字是殷蔓·迷迭,是追随冥缪而来到曦梦之都的侍女,有点大小姐脾气,最听不得别人说冥缪坏话,随身携带着一条红黑色的长鞭,看起来好像是用赤羽火蟒的蟒蛇皮制成的,附带着火焰属性,可以增强使用者的火系术法,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千夏也是用鞭子的一把好手,当初看到殷蔓也是使用长鞭之后就寻了个机会跟殷蔓比拼了一下,最后因为体力不支所以输了,对此一直耿耿于怀,之后就一直在高强度的训练当中,后来终于赢了对方一次,这才心情舒畅。

但之后又是殷蔓因此不舒坦了,于是就造成了两个人一直轮流发起挑战的死循环,两人每次见面都少不了要火花四溅。

“玉蝶什么时候说不可以了?明明就是你心思阴暗,对于冥缪我们可都是欢迎的很。”千夏开口说道,语气淡漠却又夹杂着浓浓的火药味。

“我心思阴暗?呵,只有真正心思阴暗的人才会看什么人都觉得对方跟自己一样。”殷蔓也是不甘示弱,怎么得罪人怎么来。

要不是有冥缪在场,估计她会说的更过分。

千夏冷笑:“那为什么我就只觉得你有问题?说到底还不是归咎于你?”

殷蔓也与她拌嘴了几年,面对这种情况早就有了应对的方法,“侍女怎么了?侍女就必须心思阴暗了?我看有些人还不如侍女呢。”

“我有说侍女的不是吗?分明是你对号入座。心虚就心虚,为什么还要连累广大群众?”千夏碧色的眼眸里浮光掠影,狡诈如狐,而这一次的回答就有趣了。

只说殷蔓连累广大群众,却没说连累哪一类群众,这样一来,明明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在给对方戴高帽,但从语句中又挑不出来不对,实在难办。

殷蔓怎么会听不出来不对,但也不恼,反而冷笑道:“还真是能言善辩,当初你也是靠这一张嘴混进去的吧?这么久了,千夏,你就不会良心不安吗?”

“你!”千夏面色顿时难看起来,虽然早就知道殷蔓知道一些关于她的事,但还是想不到她竟然知道这么多,“殷蔓,那你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选择跟随冥缪来到曦梦之都,可结果不还是一样。”

殷蔓知道她的软肋,她又何尝不知道殷蔓的?无非就是谁更敏感罢了。

“千夏·雪羽!你别太过分了!那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评头论足!”殷蔓顿时炸了,像只被触及领地的狮子。

“呵——彼此彼此。”千夏回以一个挑衅的眼神,嘴角勾起冷漠的弧度,看上去竟然与殷蔓有几分相似。

见到千夏如此看轻她,殷蔓心中恼火,却还是保持沉默。

她知道,论聪明,她终究还是比不上千夏这个师妹。

从五岁开始她就常常听到荼蘼这个名字,而她无论多么努力都无法盖过荼蘼的光芒。

当看到老师对着荼蘼赞不绝口而对她叹息的时候,她心里总是嫉妒着荼蘼。

她从三岁就进入暗部开始学习,如今已经五岁,为什么却还不如一个刚刚进入暗部训练一年的一个外姓的异族人?!

而且,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那时的荼蘼才四岁,也就是说,她竟然还比不过一个比她还小的女孩!

她是如此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容许有人比自己更优秀?

当时的她第一个念头就是与荼蘼切磋一场,不过,这场切磋自然不能由她发起,不然就成她欺负荼蘼了,若是输了反而更加丢脸。

不过后来她并没有如愿,因为她们见面的时间少的可怜,好像也就几次而已,其他时间不是她出任务就是荼蘼出任务,有时她都会怀疑是不是老师安排好的。

不过她倒是情愿这只是巧合,要是老师知道她不把心思放在练功而放在嫉妒上……她已经能想象到老师笑眯眯地对她说要她加练的场景了。

后来她便与荼蘼再无交集,只不过在许多年后的某一天她得知荼蘼被派去剿灭月夙嫡系的消息,沉浸了多年的嫉妒心又一次复苏了。

因为,那个任务,原本她是想向老师讨要的,结果被老师拒绝,然而她想不到的是,这个任务竟然是落到了荼蘼的手中!

“为什么?”当她得知消息去找老师的时候,心里的嫉妒已经无法掩饰了。

“她比你合适。曼珠,你和荼蘼是不一样的。”老师像是早就知道她会来一样,回答的淡漠如常。

“不一样?为什么不一样?!就凭她比我聪明?是!我承认我不如她,可我也希望能成为老师的骄傲啊!”当时的她听不出老师话里的深意,只是一股脑地道出自己的内心独白,已经完全爆发了。

对此老师只是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曼珠,以后你就会懂了。你们终究是不同的,荼蘼她……是我最有潜力的弟子,却也仅仅如此了。”

话到末尾,已经尽是惋惜。

这下子,她再傻也听出来不对了:“这个任务有问题?!”

“从今以后,老师就只有你一个弟子了,一定要争气啊。”老师说着,语气不悲不喜,她却无端听出了惆怅的味道。

她该高兴的不是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感到心里空落落的。

其实她并不讨厌荼蘼,只是有些嫉妒她而已。

嫉妒她的识大体懂进退,嫉妒她的天资过人,嫉妒她的冷静淡漠,嫉妒她的荣耀加身,更嫉妒她的疏离出尘。

她知道,这辈子她或许可以成为老师最优秀的弟子,却永远无法成为老师最喜爱的弟子了。

因为老师心里有一个名字,叫做荼蘼。

后来,她又一次遇见了荼蘼,只是,那时的荼蘼已经变了,不再记得从前的一切,性格行为也是大变,让她几乎认不出来。

“你是殷曼?曼珠沙华的曼吗?”

千夏的嘴角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碧色的眼眸里再不是荼蘼的淡漠冷静。

“不是,是藤蔓的蔓。”

“那好吧,那么,殷蔓,有没有兴趣跟我比试一场?”

千夏盯着她的双眼,碧色的眼眸里含着挑衅的意味。

“好啊。”

当一场期待已久的切磋突然带来,其他人会是什么感觉呢?

欣喜?激动?如愿以偿?

她不知道如果是其他人会怎么想,反正那时的她只有一种物是人非的心酸之感。

后来的比试名义上是她赢了,但其实是她输了。

她使诈了,虽然千夏并不知道。

他们这些杀手有一个绝对的软肋——亲人。

他们往往都与自己的亲人不得见,而荼蘼更惨,因为荼蘼的亲人已经不在了,是荼蘼看着他们被杀死的。

她无法理解仅有三岁的荼蘼为什么会这么做,也不知道荼蘼当时是怎么想的,但有一点无可否认——

一但提及亲人,就算是荼蘼也会无法避免地减弱杀意,虽然以前的荼蘼早就对这一切免疫,但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是荼蘼,而是千夏。

这一局赢得艰难,但是她可以确定,千夏放水了。

事后她冲过去质问千夏,却得到了令她无措的答案。

“虽然我不记得你是什么人,但是果然,终究还是无法对你下狠手呢。呐,你辈分是不是比我大啊?”

“你,你开什么玩笑?什么辈分?!你别乱认亲戚啊!!!”

那时的她还以为时间很长,那时的千夏仍旧意气风发;

那时的她们还是无忧无虑,那时的她们未料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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