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善瑶口齿不清的吞吐,望着黑衣女人的脸,一阵惊诧。
“…你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现在该轮到我了!!嘻嘻嘻……”女人阴森森的笑容诡异的透过密林,回响在空荡荒野里。
“你……”
古善瑶口中刚吐出一个字,胸口一痛,一阵黑雾撞击她胸口崩散开,她眼前一黑,整个人陷入了昏迷之中。
“你还不走?!”黑衣女人瞟了眼静站一旁,面色怡然的水蓝色衣衫男人,厉声追问。
殃黎一手搂着昏迷在他怀中的钦原,面色紧绷的望了眼倒地的古善瑶,唇瓣紧抿了抿,决然开口道,“动手吧!夜长梦多!”
“哼……你怕我不兑现承诺?~好吧…我这就动手!!”黑衣女人阴狠的声音穿透林间的晨雾,弥散开来。
女人阴冷的说着,凤眼里闪过邪恶歹毒的光华,掌心中,一只琉璃瓶去了盖头,冒着丝丝缕缕的黑烟,钻向倒地的女子的鼻间。
“……不要!!……”
葱郁的苍山密林里,尖锐的女音刺穿晨雾,激荡在这龌龊的山中一角里。
“快动手!!”
殃黎慌忙开口催促道,眉心紧紧的拧成一团。
“住手!!”
一女子清脆的声音好似贴在他们耳边轻语。
殃黎紧绷着脸,一双眼睛阴翳的扫量着薄雾升起的周遭丛林。
耳边,一声冷风扑簌的声音传来,殃黎循着风声望去,便见那黑衣女人瘦弱的身形好像被什么猛然扑倒了,又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道煽飞出几尺,而她手中的蛊虫还未来得种入古善瑶体内。
“你这背主的贱婢!叛徒!竟敢在背后偷袭我!!”黑衣女人口中咧咧的骂着,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倒地的女子的方向。
“你忘了是谁将你从魔界暗无天日的密牢里救出来的?是谁给了你重见天日的机会?!”
女人口中恶言恶语还未道尽,古善瑶身旁,一抹淡淡的青色烟雾晕染开,一身淡青色衣衫的女子身形顿显。
“青姻?”
默然站在那儿的殃黎低沉开口。
“是我!”青姻淡然开口,眸光警惕的望着眼前清醒的一男一女,“你们不能动她!她腹中,是君上的亲生骨肉!”
“哼!我就说呢!你这小妮子怎会无缘无故救她!果真如我所料,你对他动了情,当真是贱骨头,贱肉,卑贱到骨子里的腌臜货!”
“真不愧是她的陪嫁,骚、气冲天!槐漓会多看你两眼,也是你这一身狐臭气勾的!!今天我就连你一同收了,也省了我的宝贝成日里憋闷在破罐子里……”
黑衣女人口中污浊不堪的辱骂了一番,身上的煞气腾腾激涨,话音刚落,翻身便从地上爬起来。
顺势,从黑色的袖口中抽出一根白玉一般的泛着淡淡冷芒的笛子,细看之下那玉笛实乃细细的人骨雕成的骨笛。
殃黎微怔,望着她手中骨笛的眼眸,透出一丝寒芒,被薄雾隐住。
女人笛音一出,挡在古善瑶身前的青姻面色顿时紧凝,一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苍白抽搐。
钦原强撑着身子,一条腿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抓挠着地上的泥水,细碎的沙石混着枯木碎枝,深深扎进她的指甲里,血肉里,她口中不时发出低低的呜响。
“我救她!!…不…唔……不止是为了…君上!!青姻生来…便被当做棋子!只有……唔呃!……只有她,我是摆在她棋盘上的棋子!……可她没想过利用我,啊!……”
倒地的青姻双手抱着头,痛苦的在泥水里打滚,她咬紧的牙齿咯吱作响,鲜红的血沫从她眼底鼻孔,和口齿中流出来,染红了她苍白的脸。
“说的好!!”低沉熟悉的声音透着凛冽之势,惊然响在薄雾里。
殃黎浑身一寒,眼睛紧盯着薄雾中窸窸窣窣走出来的碧衫男人。
“是你?!”黑衣女人不待来人再开口,便抢先说道。
冥曜碧色的衣袍在云山雾罩的山林中,愈发添了一份矜贵之气,可他脸上凝着一层厚厚的寒冰,却让一旁的殃黎憷然收回了目光。
一股寒凉的气息,从殃黎脚心瞬息攀升而上,直冲头顶。
“解了她的蛊,马上滚!本君……便饶你一命!!”
冥曜瞟了眼地上的青姻,冷厉开口,凛凛寒气扑面逼来。
“你!……”黑衣女人愤恨不甘的瞪向他。
“怎么?难道阁下忘了,我曾经说过的话吗?”冥曜沉沉的声音出口,一双褐色的眸子直直落在倒地的古善瑶身上,脸色黑沉压抑,眉宇间显出十分不耐。
殃黎望了眼一脸愤懑,阴晦的黑衣女人,转身将靠在肩头的女子抱起来,一声不响的离开了。
而那女人被冥曜身后的夜君炎逼迫着,解了青姻的蛊毒,脚步刚迈出去,身后,强势的掌风豁动着周遭的草木,暴躁直接的切向她。
女人的黑衣杂着她身后的发丝凌乱飞舞,扑来的掌风快得她来不及反应,她的身子便被那强势霸道的力量打飞了出去。
重重的摔在远处草地的泥洼里,整张脸连带着发丝都沾满了泥水,口中狠狠地啃了一嘴泥土。
黑衣女人阴毒的眸光一闪,抬手一挥,黑色的披风渐渐消失在一团浓厚的黑雾里。
冥曜怀中抱着昏迷不醒的女子,她的脸色苍白的恍如白雪,紧闭的眉目间盛满了死气。
冥曜交杂着浓浓恨意的目光从远处收回来,落在女子脸上,褐色的眸子里冷意渐褪,取而代之的是烦闷忧虑不安。
夜君炎疾步走过来,面色紧凝着,恭谨极了,“冥”她口中的字还没脱口,男人转身便化作一抹浅淡的碧虹,消失在迷雾中。
冥界驻地。
“冥君!几位将领请令,我们继续追赶,还是返回冥界?”夜君炎轻声进来,恭敬的施了礼,硬着头皮问道。
榻前的男人沉眸,平静的望着榻上的女子,从晨起回来至今,已有五个时辰了,冥君一直守在瑶姑床前,连静坐的姿势都没有换一下。
“冥君,……”
夜君炎硬撑着等了片刻,还是未能等来男人的声音,只能再次开口,低唤道,只是他的话还未完,男人便出了声。
“不必!命他们返回冥界待命!车马留下,你随我连夜赶回无启国!”冥曜低沉的声音环绕在不太宽敞的马车里,虽是对他吩咐,一双眼睛却依旧一眨不眨的盯着榻上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