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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爱易结情难断四

绛花劫 春剑 3889 2019-04-14 06:08

  

而此时,正被他们争执的女人,独自躺在密牢的石床上,静静地望着摇曳的灯光发呆。

古善瑶扶着肚子翻了个身,她虽身陷囹圄,如今却得了几日难得的安静。

不必为谁担惊受怕,亦不必忧心关切谁,只是玄玉重伤后如今仍旧下落不明,她本想赶回无启国,再命族中人去打探,也好看看淰曦的近况,可如今,她连自身都难保。

还有令她心寒的钦原,也不知如何了。

虽然她心中不想承认,可她还是忍不住的想起那个男人。

他不听她的解释,直接将她关了进来,甚至当着魔界满朝臣子,对她说“…你不再是魔界的魔后”。

古善瑶望着跃动的灯火,想着她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困扰她的事,薎的孩子不保,玄玉重伤,再到她心灰意冷决意离开魔界。

若没有那晚的纸条,如今她的孩子已经不在了,会不会像钦原当初说的那样,他已经派人将她送走了?

若她走了,也就不会有第二日苍洛殇的事了,那她如今也不会安然无恙的被困在这儿,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又着实想不出究竟哪里出了差池。

她就像掉进了猎人早已布好的天罗地网里,每走一步,都好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单等她一步步走向那张大网,可她根本无法拒绝,也无法停住脚步。

那个男人,在幽弥镜湖的灵力下,将她保护起来。

虽然这只是她的猜测,可她再也想不出任何理由,能让他将她拉进怀里,以那样包裹的姿势牢牢将她整个人护在他怀中。

那日的事发生的太快,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可更让她惊异的是,那幽弥镜湖明明对他有反应,可她腹中的孩子也有他的魔性,她从他怀中挣脱开,却没有受到幽弥镜湖的攻击。

古善瑶侧躺在榻上胡思乱想着,忽闻石室的门被打开,撑着身子慢慢的坐起来,望向来人。

“瑶姑!”熟悉的声音响起。

古善瑶掀开被子,忙乱的扯了扯缠住小腿的丝被,从床榻上一骨碌爬起来。

“瑶姑,你小心些!”

蛊雕手中的食盒都来不及放下,扔在地上便上前去扶她。

古善瑶不好意思的浅笑一下,等了一下午,算一算也该有三个多时辰了。

蛊雕没来时,她倒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心急,可听到他的声音,她才知道这好几个时辰的辗转烦闷,都是因为她心中不想承认的事情。

蛊雕见她尴尬的垂下头,转身走回门边,将食盒放到了一旁的石桌上。

他背对着古善瑶,却依然能感觉到身后不时飘过来的视线,游移不定又焦灼不安。

蛊雕将食盒中的饭菜一一端出来摆好,回头见她还站在原地,才开了口,“瑶姑先用晚膳吧!今日已经比每日晚了些时候!”

古善瑶听着他的话,不禁蹙了蹙眉,怎么他会连她每日用晚膳的时辰都这么清楚。

“瑶姑?是有哪里不舒服吗?”蛊雕不知何时已到了她眼前,见她蹙着眉头,托着肚子,蛊雕的声音明显紧张起来。

“呃……没,没有不舒服!”古善瑶歉意的笑笑。

如今,他还能在槐漓眼下给她一些庇护,她已经感激不尽了!

虽然她当时帮了蛊雕,可淰曦毕竟也算是与她亲近之人,即便蛊雕不求她,她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那就好!”蛊雕憋着的一口气总算放松下来。

瑶姑若是有什么闪失,他万死也难跟主人交待。

“瑶姑用膳吧!”蛊雕说着,往旁边让了让。

古善瑶一双美眸紧盯着他,身形未动,朱唇动了动,却终究没能开口。

蛊雕见她这幅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心中喟叹,便是如她这般孤高清冷的神女,遇到了感情也会是这般姿态。

“瑶姑安心!今日我来晚了,正是因为主人晚间苏醒了!我确认主人无虞,才来给你送晚膳!主人那里有殃黎大人照顾,瑶姑大可安心了?……”

蛊雕询问的目光望向古善瑶,女子望着他的目光明显松懈了下,才微微垂下头,浅浅的点了点头。

蛊雕见她落下眸子的一瞬间,眼睛蓦然红了,也不便再多言,只能静待她情绪平稳。

“蛊雕,多谢你劳心劳力为我们奔走!也多谢你,在如今这样的情势下,对老身的诸多照拂!”古善瑶掀了掀眸子,狭长的媚眼通红一片,说着便对着蛊雕俯下身来,“我替我腹中的孩子,多谢你这番时日费心的照顾!”

“瑶姑!瑶姑!……”蛊雕慌然不知所措的伸出手轻轻搀起古善瑶的胳膊。

“瑶姑实在言重了,蛊雕……愧不敢受!”蛊雕紧紧皱着眉头,心中一酸。

她的谢,他当之有愧,她真正该谢的人是主人啊!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主人早已妥善安排好的,他不过是个执行者而已,瑶姑谢的实心实意,可他心中却替槐漓感到心疼和酸苦。

他背着瑶姑,为她做了那么多,为她铺好了将来没有他的路!

甚至不惜休妻解除瑶姑和他的名分,就是为了能让她安安稳稳的生下孩子,能让她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权欲的漩涡中安然无虞。

甚至不惜将瑶姑推到痴爱着她的冥君怀中,主人明明那么爱瑶姑,如今却要用这么决绝的手段推开她,只为救她一命!

他心中必然是满满的苦水,必然心痛的生不如死吧。

蛊雕越想越难过,最后呆愣的望着古善瑶的眼睛都有些泛红,他才缓过神来,对着古善瑶艰涩的笑笑,伸出手示意她用膳。

“今日的菜色不错!”古善瑶静静的转过头,视线落到石桌上的菜肴上,会心一笑。

蛊雕红着的眼睛,听了她的话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

当然不错!

这是主人刚才醒来,问了三句话便让他吩咐膳房做来的。

第一句便是:她呢?

第二句:她还好吗?

第三句:什么时辰了?她可用膳了?

蛊雕背对着她撩起袖子抹了把眼睛,主人躺在榻上,拉扯着他的衣袖焦急的问着他的模样,越发清晰起来。

他昏迷了好几日,才刚醒来就拉着他问个不停,槐漓苍白的脸,干枯的唇瓣,紧皱的眉目,和深陷的眼眸好像梦魇一般,他越是不想在瑶姑面前想起,越想抽离却越清晰。

“蛊雕?怎么了?”古善瑶望着他背对着她的身影动了动,好像抬起了手臂又放下来,狐疑的问道。

“……没……瑶姑,我还有事就先退下了!”蛊雕说着,不等古善瑶回应,便匆忙的奔出了石室。

他倚在紧闭的石门上,眼角蓦地流出一滴泪,他胡乱的擦了擦,想着一脸病态的槐漓,心中心疼极了。

世人都言,他心机深重,脾性乖张,阴晴不定又心狠手辣,可他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好君主。

自他随主人来到魔界,他从未见他有半分懈怠,即便瑶姑重伤昏迷,他日夜守在床前,可飘河上一出事,他便二话不说直接赶去处理。

而祭春大典上那些死伤的民众,也不过是主人早有准备的傀儡而已。

而玄玉和古一……

蛊雕甩了甩头,站在原地许久才将心中所有的情绪都压了下去。

主人心中太苦了,他为了瑶姑和魔界的子民,不惜背上所有的骂名,亦不惜让瑶姑和其他人一样误会他。

古善瑶听着不太清晰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心中疑惑不已,莫不是他并不如蛊雕说的那般安然无恙么?

古善瑶心下疑虑更重,可还是逼迫着自己填了几口食物,味同嚼蜡一般,胡乱的将碗筷放下。

她想着方才蛊雕背对着她的动作,手臂不自觉的抬起来,模仿着他的动作,古善瑶望着放到眼前的手臂,愣了愣神,才缓缓的放下。

他一个大男人,竟是在哭吗?

古善瑶望着石壁上的灯盏,心中隐隐觉得不安,焦虑的眸光正如那晦暗的灯火,时明时暗。

蛊雕从密牢出来。便直奔双郄门偏门而来。

主人还等着他回来禀告,他一刻也不敢耽搁,他不想他再耗着精神多等他一刻,况且若叫他等的久了,以主人的性子,必然非要闹着自己去看个究竟不可。

果不其然,蛊雕才刚到门口,便听见四敞大开的房间里,传来槐漓暴躁的声音。

他的声音很低,却依然透着不容至噱的霸气泠然。

蛊雕疾步冲进房间,便见殃黎站在一旁黑着脸,几个侍卫七手八脚的按在槐漓身上,他穿着亵衣的左胸口又溢出血来,濡湿了一大片,看起来伤口又崩裂了。

“主人!”

蛊雕疾步跨过去,眸光凉凉的扫了眼一众侍卫,侍卫们纷纷有眼色的从槐漓床榻前退去。

“你也出去!”

男人皱着眉头,轻声咳嗽两声,苍白的脸上因为用力过度变得煞白一片,他头上顶着细密的汗珠,对着殃黎低喝一声。

殃黎紧绷着下颚,望了眼站在床榻边的蛊雕,示意他快些说话,他的伤口耽误不得,才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主人!”

“咳……咳咳……”

蛊雕见他刚想开口,却虚弱的咳嗽起来,连忙拉了被子给他盖在身上,将床头的云枕垫高了,扶着他倚在榻上。

“怎么样?”

男人一双墨眸深邃的望了他一眼,原本深邃的眸子因为他这几日的消瘦,变得越发深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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