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望了望为她委屈不平的钦原,才移开视线落到玄玉身上。
“臭小鸟?你哭啦?”玄玉也被钦原不同寻常的气息吸引,怔怔的看着红肿着眼睛的钦原。
“谁哭啦!你这小狐狸多管闲事!”钦原背过身,气呼呼的瞥了眼玄玉。
玄玉也不在意,冲着她做了个鬼脸,两人同时笑起来。
古善瑶见两人又嬉闹起来,也舒了心松口气,她最见不得身边人为她忧虑。
“玄玉!”古善瑶淡笑着开口,手掌无意识的覆上小腹。
“你方才可是找我有事?”刚才他还一副慌张的样子如今又抛在脑后了,还是孩子心性。
“姐姐?哦~呃,我……我是有事!”玄玉吞吞吐吐的开口,好像在斟酌该不该告诉她。
“怎么回事?”古善瑶轻启朱唇问道。
“姐姐,我,我听说了些古一的事!”他心中对古一仍有一丝说不清的抵触。
虽然他知道古一不可能是杀他父亲的凶手,可他手臂上的骷髅图案,还有每一次看到他的脸,都让他心中隐隐作痛。
“古一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古善瑶的脸色顿时沉下来,她心中早有预感,对于槐漓她已经没有十足的把握。
毕竟,他曾经便用古一的性命威胁过她。
“姐姐,你先别急!我……我让少雀一直在暗处跟着他,少雀偷偷命宫娥给我带了信儿,说……他把古一关起来了,不日便要……便要处以烬术!……”玄玉越说下去声音越小,古善瑶却字字听的真切。
怪不得他要将自己困在双郄门,怪不得双郄门所有的宫娥侍卫都不许出入!
原来……他从带走古一那一刻起,就没想过让他活着回来!
她以为,他总会顾及往日的夫妻情分,不会将事情做绝!
“咳…咳咳!……”
“主人!主人……”
迷蒙中,古善瑶只听见钦原一声声焦急的呼唤,和浓浓冲鼻的血腥气,她想睁开眼想听见声音,最后却沉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王!”魔生子匆匆来至慧桐殿,见槐漓正坐在黄花梨雕花大椅上发呆。
“你怎么来了?”槐漓懒懒的抬起头,斜飞入青丝的剑眉皱成一团,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她……又晕倒了!”
“玄玉告知了她古一的事,小女娃一时激动婴鸾花又发作了!我跟着她去了膳房!”魔老头有意无意的提起古善瑶的处境,就是希望槐漓能就此收手,不要走他老主人的老路。
槐漓紧拧眉头,墨眸低垂着,装作漫不经心道,“她为何会去膳房那种地方?”
魔生子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三分无奈,“王将她禁足,又不正大光明的去看她,相比那薎而言,她的处境落在外人眼中,自然可想而知了!”
“本王只是让她禁足!又没说不给她饭吃!这些!这些下人怎么敢如此放肆!”男人盛怒之下带着沉沉的心痛,眼角眉梢藏不住的焦躁和疲惫。
“王,不去看看她吗?”魔老头试探的问道。
男人只是重重的垂下头,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他本想悄无声息的将古一送走,以免再生事端,奈何被这小狐狸搅了局。
如此也好,便让她觉得他本就是阴毒狠辣无情无义之辈吧!
再醒来时已然一日后,自从有了腹中的孩子,她好像越来越嗜睡了,虚缓的手臂微微抬起,搭在身上的手掌滑向小腹,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也不能再对他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了。
“主人,你醒了!”钦原忙不迭的放下手中的餐盘,将古善瑶从榻上扶起来。
“钦原,我要去见他!”古善瑶沉静的面色如平静的湖面一般,没有一丝波澜。
“主人,你身体要紧,我让膳房煮了粥,你先……!”
“钦原!”古善瑶望着钦原瑟瑟的背影,她知道钦原与她一样想救古一,可她更不想自己出事。
“钦原,我的身体我心中有数,况且为了他,我也会好好活下去!”古善瑶抚着小腹,面色苍白媚眼中却透着温热潋滟的光华。
“主人,可现在我们连双郄门都出不去!君上的结界不是那么好破的,你现在身体虚弱,不该再动用法力!……”
钦原面上焦急却又无可奈何,古善瑶的话她从来不会违背,可是这一次,她冒不起这个险。
“把粥拿过来吧!”古善瑶淡淡的笑着,岔开话题。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看着古一在烬术下灰飞烟灭。
“钦原,我需要你帮我!帮我撕开结界!”古善瑶穿戴好,将披风置在身前,挡住微凸的小腹。
钦原看着她的动作,她如今身体孱弱的不像话,衣衫宽松,再隐在披风里,几乎看不出她的肚子。
“主人是打算瞒着君上吗?”钦原面色呆滞的问道。
古善瑶拢披风的手顿了一下,才浅笑着开口,“我还没想好,过些时日吧!”
两人出了房门,动作利落的施法攻击槐漓的结界,她的法力大不如前,不知是因为婴鸾花还是自己腹中的孩子,额上密密的汗珠滚下来,浸入发丝中。
苍老沙哑的声音突兀回响在脑海,“小女娃,要不要老头子帮忙啊?”
古善瑶用力的点点头,后背上忽然涌入浑厚的法力循着她的手臂,冲击向结界,不多时那结界轰然一声脆响,迸裂成漫天深蓝星光响彻双郄门。
“快走!”女子作势拉住钦原的手,凌空而起幻作明虹消失在半空。
门口的侍卫尚未反应过来,待查到正寝时古善瑶早已不见踪影。
“瑶姑?”蛊雕站在慧桐殿门前,盯着手中的耳裆发呆,便见蓦然落在殿前的古善瑶一袭红衣,姿容胜雪。
赶忙收起手中的耳裆奔上前去,后推着二人,悄声问道,“瑶姑不是在禁足吗?怎会出现在此?”
“我要见他!你去通禀吧!”女子冷冷开口,面上一片淡然。
蛊雕应声而去,不多时便出来,“君上请瑶姑一人进去!”
蛊雕恭敬的拉开殿门,女子细步而来,袅娜的身躯掩在披风下,玉指牵着披风一边,缓缓来至槐漓面前。
两人沉寂的对望,谁也不想打破这种诡异又难得的平静。
雕花的窗子欠着一条缝隙,冷风拂过卷起男人无意放在桌案上的丝帕,悠荡在空中几个来回,翩然落在女子脚下。
古善瑶弯腰下意识的拢着披风,掩住槐漓的方向拾起手帕。
男人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前,贴近她的身体,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槐香。
女子低垂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已记不得两人有多久未曾如此亲近过,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跃声。
“你怎么来了?”男人冰冷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却如给她的当头棒喝将她打醒。
古善瑶缓缓抬起头,她的额头无意蹭上他微俯身而下的唇瓣,两人均是浑身一惊,怔在原地,呆愣的看着彼此放大的熟悉容颜。
女子拉扯着目光收回视线,低垂的眸子轻轻盈动,柔嫩的朱唇轻启,“我,我来问……唔……”
细密的长睫毛盈盈煽动着,一双秋波流转的媚眼蓦然掀起望向他的俊脸,她浑身僵硬的楞在原地,任他吞掉她细碎的话语,长驱直入的深吻缠绵着他日日夜夜的漫长思念。
他想她,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他忍不住,思念的滋味将他整个人拉扯的几近疯狂,他总是站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注视着她。
看着她黯自伤神夙夜不眠,看着她神思恍惚凄迷哀楚。
直到她站在他面前,他不想说自那日魔生子来过,他正日日盼着她来,可当她真真切切的站在他面前,他的千言万语柔肠情思却只能藏的更深掩埋在他的心底。
他只想近近的看看她,凑近她却止不住自己强有力的心跳,闻着她的发香,那是他夜夜思念至深的味道。
却不想,这小女人忽然抬起头,她的肌肤触上他的唇瓣,他竟控制不住,体内奔涌的情绪疯涨,长久的思念如倾泻的洪水一般一发不可收,狠狠地吻了下去……
“唔……嗯……槐!……”
古善瑶被他吻得浑身发软,不知何时攥住他胸前衣衫的玉手胡乱的拍打着他。
他既要古一的命!又怎可再如此对自己!
他将她这个上古神女置于何地!
又将她这个所谓的妻子置于何地!
“放~唔……开我!”贝齿狠狠咬上他的舌尖,男人吃痛的放开她,殷红的颜色沾染上她本水润朱红的唇瓣,越发蛊丽魅惑。
男人拴着她柳腰长臂一带,将人儿紧抱在怀中,幻影一抹浓重的黑雾消失在慧桐殿。
魔界,胡巫河畔。
槐漓单臂揽着怀中人,一把将人推到千年槐树下,他纤长的胳膊垫在她的后背,一手撑在槐树上,不容她多言,凉凉的唇瓣再覆上来,带着惩罚和浓浓的思念,掠夺着她的香津蜜液攫住她娇嫩的唇瓣深深吸吮。
古善瑶全然无力招架他的温柔攻势,只能甘愿的承受着他缱绻了无限情思的痴缠,整个人挂在他的玉颈上,攀附着他坚实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