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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至亲背叛十四

绛花劫 春剑 3655 2019-04-14 06:08

  

古善瑶将钦原和一众宫娥全部轰了出去,窗外天色昏暗,春日里温和的暖风裹着泥土湿润的特有香气扑入鼻间,古善瑶面色苍白的揉了揉额角,抬起头,望了眼不远处花圃里日渐葱翠的花苗。

那日他就站在石阶上,她弯着身子给情花浇水,一抬头便见他半隐在暗淡中的墨眸炯炯的望着她,那双眸子充满了担忧焦虑和浓烈的深情,那一瞬,她忘了所有的不快,就那样沉溺在他的仿佛有着致命吸引力的墨瞳里。

她明知致命,却自始至终甘之如饴,从未有过离开的念头。

古善瑶深吸了一口气,湿润的混杂着清香的风充满了她的胸膛,勉强压下心底无端想起他的疼痛,古善瑶从桌前起身站在门口吹着温风望着远处的直耸入天的古槐发呆。

“主人?”钦原定在原地陪了她许久,见她眼眸都不动一下,不禁有些忧心。

自从昨夜她去双郗门拿保胎药回来,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连玄玉也不见了踪影,不知去了哪里,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看着她昨日夜里翻来覆去,今早又无故发了顿脾气,如今又在这里吹着凉风发呆,她心中不免担心。

钦原喊了好一会儿,古善瑶飘到悠远的涣散目光才微动了下,木然的转向她,呆望了好一会儿才回神,语调漠然的开口,“钦原,天气不错,我想出去走走!”

钦原英气的眉目不禁轻蹙起来,今日天气分明不算好,看天色像是会有一场大雨,沉闷的天空低压压的,根本不像是她口中的好天气。

望着昏沉天空的目光迟疑了片刻,才落在古善瑶面上,忧心的说道,“主人,你身子还虚弱的紧,不如我们改日再去吧?”

古善瑶呆愣的目光过了许久才慢慢转向她,唇角勾起明媚灿烂的笑意,浅言,“我觉得今日正好,我想去胡巫河,你若担心,便跟着我……”

钦原望着她迈进屋里,从梳妆台上胡乱的牵起一根钗子挽起及腰长发,她很少用首饰盒中那些华贵的首饰,今日倒不知为何,坐到铜镜前,细细的为自己梳起妆容。见她折腾了半晌,钦原才回神从门口进来,替她选了珠钗,古善瑶却忽然开口制止了她,只说让她将她一头长发挽起。

钦原并不擅长这些小女子的玩意儿,索性特意从外面唤了个伺候梳洗的宫娥进来,小宫娥手脚十分麻利,没一会儿她的青丝在她手指间穿梭来去,颇有韵致的流苏髻便挽好了,再配上她精巧的黄金镶着宝石的珠钗,古善瑶整个人都变得生动起来。

钦原并未见过她穿喜服的模样,可在她转身的瞬间,她还是被她惊艳绝伦娇媚蛊惑的模样惊的缓不过神来。

她的美,素时,清媚娇柔,妆时,娇媚入骨。

“不好看吗?”古善瑶望着怔怔的瞪着她的两个女子,有些羞怯又不知所措。

两人瞠目结舌的摇摇头,又点点头。古善瑶被她们的动作绕的迷糊,浅笑一下也未在意。

“魔后简直美得像仙女……”小宫娥瞪着眼睛,一副花痴的模样,却被钦原一巴掌拍在脑门,嗔笑道,“我家主人本就是仙女,还是上天入地绝无仅有的神女!”

古善瑶不禁被她们的动作逗笑了,将手边的梳妆盒打开递到小宫娥面前,淡然道,“你看看,这里可有你喜欢的?喜欢便选去几样!”

宫娥推脱了一会儿,见古善瑶真心实意的想送她,才勉强的接过来。

钦原随她一路出了古晏槐海,只因今日的她太过惊艳,所过之处不禁惹的众人侧目窃窃私语的小声议论不断。

左不过,是说她有孕,得了槐漓的宠爱,连之前有孕的薎都不及她,她这个古晏槐海的女主人,靠着腹中孩子才得以保住她在魔界的地位,而薎又是被她害的如何如何凄惨,不禁孩子出了问题,连话也不能说了云云。

一路行来,钦原几次忍不住想教训那些不知趣的奴婢,都被古善瑶拦住了,说是清者自清,再言之,若是她教训了她们,不仅又是落人话柄。

槐漓从古晏槐海正殿里出来,身后跟了一众臣子,蛊雕在他身侧明显感觉到今日的槐漓更加沉闷,从清晨到现在,他只说了一句话,周身低冷的威压压的他透不过气来。

“主人!”蛊雕见他忽然停住脚步,眸光深邃的望着古晏槐海偏门的方向,轻唤一声。

槐漓墨眸微微颤动了下,目光仍停留在偏门,语气冷厉的开了口,“让他们回去!”

“主……”蛊雕来不及说话,槐漓的黑色身影已消失在暗沉的天幕下。

蛊雕只得在这些老臣面前赔了好几次笑脸,才将这些老头都送了出去。

“主人怎么想起来这儿了?”钦原带着她幻影到胡巫河边。

古善瑶定眸望着清澈的河水,听着潺潺流动的轻音,心中平静了许多,她没有答钦原得话,只是自顾自沿着河岸,眸光不时落在河边的万年古槐树冠上。

“你在这儿等我吧!”古善瑶说着轻扬手臂,轻盈的身躯飞入不远处的树丛中。

她本不想来这个伤心之地,可出了古晏槐海,她忽然就想念那一日簌簌飘落的红梅,虽已过花期,可她还是忍不住来看看。

而令她愕然的是,在原来那一片梅花与迎春的旁边,一大片桃花开的正艳。

古善瑶落在花丛中,随风翩舞的红衣划过枝头,凌乱了大片的殷红花瓣,她怔怔的望着落在肩头的桃花,唇角漫开极淡的笑意,如此,也算是不枉来此一次。

槐漓静静地隐在暗处望着她巧笑嫣然的绝美面庞,他没想到,她出了门竟是来这里。

她似是很爱桃花,在花枝间穿行的脚步愈发轻快,虽然她大着肚子,却丝毫不影响她美的不可方物,她似是上了妆容,连发丝也挽成了发髻,他从未见过她如此淡妆浓抹的样子,更不曾见过她将青丝倌起。

他知道她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病容,可即便是这样孱弱又苍白的她,他也是爱极了的。

他看着她因为喜爱兴奋的舞动起来的身子,深怕她一个不小心摔了,可她却丝毫不觉,灵动的身段虽然挺着肚子却仍然美的让他移不开眼。

这样轻舞的她让槐漓的心头一痛,那抹熟悉的红色身影翩然落在他怀中的情景清晰跃入脑海。

那时醉酒的她倚在他怀中,喃喃低语,夸赞着他的容貌,还伸手抚上了他的眉眼,而他那时只想着事是因为恨她,却没想,是因为一见钟情,堕入她的彀中,中了她的罂粟一般的骨毒,今世,便再不可自拔。

头顶上淅淅沥沥的蒙蒙细雨不知何时飘落,他的眸光一直黏在女子身上,直至钦原不知从哪里跑来,许是怕古善瑶淋湿了,慌忙的奔向舞累了倚在花枝间休息的女子。

槐漓回了神,淡淡的扬眸,望了眼这场不合时宜的小雨,他足足站在这里陪了她两个时辰,今日晌午该发作的事,也该准备好了。

望着钦原将她带出桃林,槐漓才跟在她们后面幻影回了古晏槐海。

古善瑶刚回双郄门,便听见钦原慌慌张张的声音从门外传了来,不过去了趟膳房,怎得回来便慌成这个样子。

她疑惑的望着从门外冲进来的钦原,见她满脸焦急,惶然的模样好像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古善瑶心中微诧,望向她的目光也严肃起来。

“什么事?”女子冷然开口问道。

钦原却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脸上的惊慌也慢慢淡去,只下巴紧绷着,唇角微抿起来,未答她的话。

“没……没什么……只是,我听说,听说薎的孩子好像保不住了!消息从昨日晌午便传出来了,殃黎大人昨日也一直留在古晏槐海,我方才听说,像是真的无能为力了!”钦原浑身紧绷着,定了定神谨慎的回道。

古善瑶淡淡的打量了她一会儿,才缓缓收回目光,淡漠的说了句“去吧”,便没再多言。

她的思绪一直停留在钦原的话中,昨日晌午吗?

怪不得,昨儿晌午一过,他会看着针线篮子中的婴儿衣裳发呆,怪不得,他偷偷躲起来忍不住哭出声来,原来,是为了薎腹中的孩子。

在他说过那样决绝又残忍的话后,她竟还对他报有一丝希望,希望他昨日的眼泪,是因为昨夜他想打掉她的孩子,为她腹中的孩子而流,原来,终究不爱只是不爱啊。

古善瑶将自己关在房中,直至第二日清晨,春雨淅沥不停,今日她总有些恼,也不知为何,总觉这雨太过磨人,心中又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钦原?”古善瑶低唤了一声,便见她从门外进来。

“昨日,怎的没见玄玉过来?你可见到他了?”古善瑶狐疑问道。

玄玉前日夜里刚救了她的孩子,又与她说了那番掏心窝子的话,断不会两日见不到人影。

钦原半垂着头,言语间遮遮掩掩,“我,我也未见,可能,他出去了!”

古善瑶垂了垂眸子,蛾眉蹙起,翻开毯子便要从软榻上下来,口中还嗫嚅着,“我去他房中等他……”

“主人!”钦原噗通一声跪在古善瑶面前,口中轻唤一声,惊的古善瑶浑身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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