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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至亲背叛七

绛花劫 春剑 3636 2019-04-14 06:08

  

“能不能……让我留下?”古善瑶沉了沉眉眼,仿佛听不出他话语中的冲天怒气,留恋的目光从槐漓脸上移开,落到殃黎面上。

“你!……”

殃黎几乎控制不住的努力压住的火气,厉声便要吼出来。

“嗯~~娘…子……”

榻上的男人似是听到了她的声音,剑眉紧紧的蹙起来,口中呓语不断地唤着她。

“娘……子……”

两人僵持的站在床前,在槐漓又一次呓语中,殃黎沉沉的咽了口唾沫,垂下眼睑,开始在药箱中翻找。

古善瑶微侧过头,看了眼钦原,钦原默然的退了出去。

她的余光瞟了眼背对着她的殃黎,望着古善瑶的目光里满是担忧。

古善瑶看着他解去槐漓的外衫,他的黑袍因为沾了太多的鲜血黏在背上,她想到他就那样挺着伤疼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夜,她的心就忍不住抽疼起来。

既然不爱,为何还要如此费劲心机让她觉得心痛内疚。

殃黎本想揭开他的黑袍,奈何他后背的伤太严重,他只得拿起剪刀将他的黑袍剪开。

古善瑶望着他血肉模糊的后背,蓦地眼底的晶莹毫无征兆的滑落下来,她紧紧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失态,可那股锥心的疼痛还是将她整个人深深淹没。

他得有多疼,多能忍耐,才在地上坐了一夜,这个男人,他对自己都能如此狠心!

“呃~~嘶!……”

许是殃黎剪开他的衣裳扯到了他的皮肉,昏迷中的男人倒抽了一口凉气,眉头紧纵着,覆在脸颊上的卷翘睫羽颤动了几下。

“娘子……”嘶哑又虚弱的声音透过屋中寂静诡异的气氛传来。

古善瑶上前两步站到床头,倾身下来面对着他,她昨夜还觉得他的唇红的似朱砂,如今才知道他的唇瓣上染了血,那血沫一直在流,定是他为了瞒她,自己咽下了,他的唇瓣才会张扬似血。

这张唇,明明说过那么多凉薄的话,那些话时时刺痛着她的心,可是此刻,她却恨不起来,甚至想不顾一切的贴上去。

殃黎翻动着他的身子,让他趴在榻上,古善瑶紧咬着唇瓣望了眼正在清理的伤口。

只一眼,她的泪就像决堤一般狠狠的落下来,砸在床上,又砸在地板上,那些皮肉外翻的地方都微微泛白了,血肉模糊的分不清哪里是伤口。

古善瑶紧紧的憋着一口气,它怕她一松口便止不住哭出声来,听着他随着殃黎的动作不时的抽气,她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难受的让她呼吸凝滞,贝齿紧咬上她的玉指,掩住憋在口中的呜咽。

“娘子……别…哭……”

昏迷的男人不知何时清醒过来,苍白的唇上染着血,嘶哑的发抖的声音却低声哄着她。

古善瑶垂下目光便落在他抵在团枕的脸上,男人煞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浸满了汗珠,他似是很想抬起眸子看她一眼,可却挣扎着想扬眸,几次都动不了。

滚烫的泪滴砸在他身旁的床褥上濡湿了一大片,古善瑶实在没什么力气蹲在地上与他对视,她直接坐在他昨夜坐过的地方,低下头,让自己落入他的视线里。

“别哭……不疼的……都是…小伤……”他的话断断续续虚弱又沙哑的声音,让古善瑶离他很近也要认真听才能听的清。

听着他的安慰,她眼底的酸痛更甚,自他们大婚以来,她从未见过他受过这么重的伤,内伤虽重,却没有这般血淋淋的刺痛,想到他昨夜在她面前佯装轻松硬撑的模样,她心中的内疚更深。

“不哭…了,你流眼泪……我…我才会疼……”男人低垂的头动了动,微微偏向她,半垂的眸子望向她有些模糊。

古善瑶掩住唇齿,脸上的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来,他虽然尽力掩饰着他的疼痛,看到她的眼泪他连抽气的声音都没有了,可他说话时明明连牙齿都在忍不住打颤。

她的泪,凶涌的仿佛倾盆大雨。

她偏头,唇瓣上都泛出丝丝血迹,胡乱的擦去脸上的泪珠,再转过头,对着他生硬的扯开唇角。

没一会儿,他低垂着的下巴便深深陷入团枕里,又一次昏厥过去。

殃黎将他浑身的伤口都清理包扎了一遍,折腾的他自己都筋疲力尽,才算安心。

古善瑶端了洗手的水放下,见他背着药箱出来也未多言,殃黎沉默的洗了手,背起药箱便要出门。

“你不死,迟早会害死他!!”擦肩而过,殃黎阴冷的声音仿佛穿透了她浑身骨头。

古善瑶沉默的定在原地,她不愿害死他,只求几个月的时间,留下腹中的孩子。

一连三日,槐漓都沉睡不醒,古善瑶忧心他的身体,虽不说殃黎也看得出来。

“他只是接连多日没休息,身体疲乏太久,才会一睡不醒。”殃黎一边检查他的伤口,边开口对着一旁的女人说道。

直起身子,扫了眼古善瑶,冷淡的语气,“伤口恢复的很好,大约明日就能醒来了!”

古善瑶听着他的话,微微颔首,视线根本没去看他,而是落在一直沉睡的男人身上。

“蛊雕?”

古善瑶的声音隐着一丝疲惫,忧心忡忡的目光连她自己也未发觉。

“瑶姑不必担心,主人虽然内伤外伤都很严重,有殃黎大人在,不会有事的!”蛊雕在她身旁站了半晌,微劝道。

古善瑶怔了下,才从槐漓的身上拉回思绪,她在担心他吗?她自己竟没觉得。

她绕开蛊雕轻叹一声,出了门,站在石阶上暗暗思索。

“瑶姑叫我,是有何事?”蛊雕站在她身后三尺处躬身问道。

“他……最近一直很忙吗?”

蛊雕愣了下,抬头看了眼古善瑶的背影,她的语气有些犹豫,带着明显的不确定。

“这些日子我不在魔界,不过前些日子没去轩辕之前,主人每日都待在慧桐殿处理公事到很晚,他几乎日日埋在政事里,不眠不休!……”

“瑶姑去冥界之前,仙界几次派人来跟主人要杀害妖王的凶手,主人一直借词推脱,直到天族太子苍洛殇亲自来古晏槐海,主人没有办法只得见了他……”蛊雕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声音。

古善瑶回头狐疑的望向他,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心中了然,“你尽管直言,我不会对他讲是你告诉我这些!”

蛊雕踌躇了下,才又开了口,“主人说了许多激他的话,他一时情急拔剑刺了主人,主人本可以躲过刺向他胳膊那一剑的,但他没躲还故意上前挨了下来,我……我猜测,主人是为了保住古一,才那么做……”

蛊雕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之所以没有理会槐漓要用烬术处死古一,也是因为他亲眼目睹他为了护住古一所做的一切。

他反而觉得,古一在密牢中比在外面安稳,他能想到的事,槐漓必然也能想到。

“瑶姑被禁足那些日子,主人也从未去过慧桐院,每日薎来见他,他大都推脱政务繁忙,实在躲不过才会去偏殿见她。我有几次发现主人……主人深夜里,让人灭掉殿里所有的灯盏,只桌上留一点光亮,他手中攥着个香囊发呆!他每次那样一坐就是一夜,第二日红着眼睛像往常一般,早早便去古晏槐海大殿议事。”蛊雕话语间愈发沉重。

暗淡的天幕下,女子仰面望了望低沉的天空,才缓缓问道,“还有吗?”

蛊雕望了她一眼,感觉到气氛有些凝重,不知该不该开口。

“怎么?”女子见他迟迟没有动静,转回头疑惑不解的望向他。

“没……蛊雕只是觉得,主人似乎有许多心事,我,我不知瑶姑想问什么?”蛊雕心中有些迟疑,他明显感觉到说完前面的话,古善瑶周身泛出丝丝缕缕的哀伤。

扬眸望了眼身前的红色背影,张扬的红衣也掩盖不住的深深伤情,让他被她的情绪感染了,也生出一份感伤来。

“主人……他时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饮酒,我撞见过几次,都被他大发脾气轰了出去,慧桐殿寝室内挂了一件他自己的衣衫,又破又旧还脏兮兮的,他时常坐在那件黑袍前喝多了自言自语。”

“有一日宫娥见他衣衫破烂成那样,便顺手收了扔给了浣衣的宫娥,主人回来便大发雷霆,还将那宫娥打了三十棍,逐出了古晏槐海,他将浣衣的宫娥全部赶走,自己在那些堆成山的衣裳里翻找了整整一日,才将那件破衣裳找出来,从浣衣阁出来他还把那黑袍紧紧抱在怀里,主人最受不得脏了,但是也不知他为何那么紧张一件衣裳……”蛊雕絮絮的说着,他也不知古善瑶想知道什么,只能将他待在槐漓身边时,他奇怪的举动一一说出来。

咂了咂舌,似乎猛然意识到自己说的多了,蛊雕尴尬的站在古善瑶身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等了许久,古善瑶才回过身,对着他淡漠的笑笑,“淰曦还好吗?”

“嗯?”蛊雕一时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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