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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北冥来客一

绛花劫 春剑 3787 2019-04-14 06:08

  

身后一件披风落在背上。

“娘子!”槐漓惊醒猛拉住放在肩头的手,蓦然回首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男人的眸光陡然凌厉,一把攘开攥在手中柔嫩玉手,连同那披风一起骤然甩在地上,墨眸中满是痛苦怨恨。

“薎!”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寒夜里,男人哽咽的厉声质问,一出口便被冷风吹散。

那身着中衣外面仅披了件披风的女子忽然轻笑出声,悲凉的质问道:“呵……!君上,我们在一起两千年的时光,竟比不上她与你几个月的夫妻吗?”

面上潸然泪下,方才的潮红仍未褪去,却满目悲戚:“君上,你问我为什么!因为我爱你!我在那冥界的炼狱里苦苦挣扎了几千年才换来这具身体,才换来再回到你身边的机会,我如何能让她独占你!”

“你别忘了,五千年前,是她!是她毁了我的身体!伤了我的元灵!将我抛到那永世不得超生的地方!我恨她!”

“你知道那五千多个日日夜夜我受过怎样的痛苦煎熬?我是如何在那些恶鬼手里逃了一次又一次的吗?是你!~都是因为你!~我想要回到你身边,你是让我一直坚持活下去的信念!呵呵……!而你~~,你竟爱上了我们的仇人!还娶她为妻!!”

寂然的冬夜,寒冷的月光时隐时现,夜空中乌云渐渐压顶,寒风凛凛伴着女人的哀恸诘问鼓荡着房檐上的琉璃灯发出砰砰闷响。

黑袍男人静静的站在灯下,听着女子一声声的责问,轻笑,眼底一片凄然。

“她不欠你!欠你的是我!当年之事她不过是个执行者而已,你要恨的该是天君苍墨!该是害你被罚的我!于她又有什么干系!”

“她是毁了你的肉身,可她为保住你的元灵承受了烬术反噬带给她多于你三倍的痛苦,损掉法力,甚至为了感谢冥曜帮她隐瞒你的存在,将自己的活血引渡成血石送给他!”

他一声声的沉沉厉喝,响彻夜空。

片刻,凄迷的哀笑:“呵,呵呵……!莫说她不欠你,便是她欠你,她也已经还了!早就还了……”

“那我呢?槐漓!那我算什么?你若不爱我,那日酒楼,你为何要来救我?”薎悲切的怒吼。

他深沉的眸底没有一丝光华,恍惚转过身:“你是我的恩人,是你渡我飞升,我会保你一世平安荣华,仅此而已!我爱她!你若觉得她还你的还不够,也罢!”

男人说着,手中黑雾幻化作文傲剑,冷冷剑锋在灯光下银光顿显,剑柄递到女子面前。

女子不明所以的接过剑柄,红肿的凤眸紧盯着身前游魂一般的男人。

“我说过,她欠的,都由我来还!动手吧!”冰冷决绝的语气,瞬间便把那执剑的女子冰冻在原地。

“槐漓!你……!”薎发疯一样的嘶吼,锋利的剑尖直指他喉咙,手臂剧烈的颤抖着。

男人猩红的眸底湿润一片,卷长的睫毛灯光下微微颤动,心甘情愿的合上了眸子。

薎状似疯癫一般歇斯底里的哀嚎,慢慢转变成怪异的哂笑,那脸上哪还有一丝方才的红润透亮。

蓦然止住狂笑,阴测测的声音:“槐漓,你愿意为她死吗?哈哈哈……!好~!我成全你!”

话毕,手中的文傲剑猝然收回,以诡异的速度猛然刺向他的心口,他爱那个女人的心,她要亲手把它挖出来。

“住手!”

“……”

蛊雕出手及时,那文傲剑吃了主人的血,剑身泛着诡异的红晕嗡鸣不止,那剑尖被蛊雕打偏,扎在槐漓左肩上,顿时鲜血四溢。

女人木然的拔出剑,扔到地上,神色呆滞,脚步踉跄的转身朝慧桐院去了。

那受了伤的男人,紧抿唇瓣,剑扎在身上硬是没吭出一声。左肩,那两道剑痕惊人的吻合。

一个位置扎了两剑,却是为同一个女人。

睁开眼,蹙眉封住自己的穴位,望了眼不远处水蓝色长衫的男人,低沉道:“你的目的达到了。”

甩开蛊雕馋着他的手,幻影而去。

沉夜下,那深重的烟雾毅然融入黑暗中,消失不见。他的话,却尤冰锥,将殃黎狠狠钉在原地。

从飘河出来,女子幻影的速度堪比疾风,出了魔界百里方才觉出疲惫。

落在不知何地的小小城池,站在巍巍高墙注视着城里的寥寥灯火,嘴角的血迹已干,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香艳画面,一遍遍在她眼前回放。

振臂,翩然落下高墙。

心很冷,她想,要个温暖的地方。

虽然早已清楚,不能给他永生的陪伴,可看到榻上那一幕,她的心,还是忍不住剧烈的颤抖瑟缩,揪痛不止。

“小二儿!”门外,一女子裹着华贵的白貂斗篷,垂首进门。

寒冬的深夜,贫瘠的小镇上只一家客店仍在纳客,古善瑶漠然的走进店门,唤了小二儿,找了个角落径自坐下。

小二儿迷迷糊糊的打着哈欠走来,不耐的招招手:“姑娘!今儿个我们这小店儿都被那几位客官包下了,你还是到别家看看吧!”

循着小二儿手指的方向扬了扬美眸,狭长的眸子微微轻蹙,面上泰然。

片刻,开口:“我要壶酒!再给我一间房!”

“哎~!你这姑娘你怎么听……”小二儿正睡得香,被她吵醒自然没几分好脸色,说话也越发阴阳怪调。

“诶,店家!我们也住不了那么多房间!就让给这姑娘一间,无妨的!”那方,几个身着靛青衣袍上绣着繁复滕纹的老者看不过去,出言制止。

古善瑶美目微眯,脑中一抹白芒闪过,微微颔首以表谢意,随着那小二儿的指引上了二楼。

“那女人,看起来并非普通人!”楼下,围坐在桌前的其中一人忽然说道。

几人相视,皆是一脸谨慎。

“我们已经很小心了!昼伏夜出,走了许久才到这里。”

“是啊……”

几人纷纷点头,罩在头上的靛青色斗篷下,各个花白胡须的老头目光矍铄的相互对望。

“要不要派人去看看?”其中一人眸光扫了扫方才女子进入的房间。

“不必,我们这次来,已经是违背当初王和六界的约定,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惹是生非打草惊蛇!”对面的老头打量了眼那房门,讪讪道。

房间里,几口烈酒下肚,女子才觉周身不再冰冷,只是那灼热的烧痛感却不能驱走心头的寒冰,放松下来,心头的痛意仿佛更加肆意在体内蔓延,甚至分不清那究竟婴鸾花的痛楚,还是因为方才那刺眼的一幕。

无论哪一种,只要她肯放弃,不想他,都不会将自己折磨的如此心如刀绞死去活来。

大口大口的烈酒混着堵在喉咙的腥甜灌下去,嘴角殷红的液体不断涌出。

酒壶‘砰’的一声被扫落地上,那种要将她整个人生生撕裂的痛楚从胸口深深蔓延到四肢百骸,女子骤然倒地,浑身抽搐的来回翻滚。额上青筋暴起,紧咬的牙关咯吱作响,眸光涣散的凝着地面瑟瑟发抖。

楼下,那房间忽然传来的瓷片破碎声震得众人心头一惊。

小二儿方才睡去,又被这声音惊醒,怒气冲冲的往楼上奔去,还未推门,便一把被人压住,是那几位包店的客人。

“姑娘没事吧?可需要帮忙吗?”浑厚的声音传进屋子,女子紧抱着双臂蹲坐在床边,背依床榻,默不作声。

门外,几人面面相觑,递了个眼色,猛然破门而入。

女子沉静的倚在床边,望着闯进来的几个男人,狭长的美眸中毫无惧色,甚至于,如此狼狈的面上竟还有几分孤傲冷厉不容侵犯。

“姑娘?为何坐在地上?”其中一老者冷言试探的问道,上前几步,却被女子周身陡然升起的冷冽杀气震住,止住了步。

“你~,你们是~谁?”女子牙齿打着颤,声音瑟瑟的问道。

“姑娘又是谁?怎会孤身一人来到此处?”

“且,我看姑娘好像有伤在身,如需帮助我们倒可以帮姑娘看看!”旁边一老者接话,凌厉的目光打量着倚在榻边的绝色女子。

只见那红衣女子慢慢起身,坐到榻上,凛冽的目光扫视着堵在门口的一众老者,缓缓开口:“不!不必了!”

正此时,女子抱在胸前的手臂放下来,一殷红的萌芽状的叶子映入众人眼中。

“是她!”那靛青色衣袍的一众老者目光如炬,锁在女子身上,不知是谁,卒然大喝!

那红色的身影宛如惊鸿一般,瞬间斗篷上身遮住那胸口诡异的红色植株。

“夙月!”那中间的老者一声低喝,两扇门边两位老者瞬时移动,守在门旁。

“姑娘!我劝你不要妄动!跟我们回去!”那发号施令的老者随即对古善瑶说道。

女子身形微动,侧身嘴角不断地血沫溢出,左手挡在身前,右手落于耳际,丝丝红光从指尖溢出,映在苍白的面颊上妖艳极了。

“姑娘身上有婴鸾花!方才便是那婴鸾花发作吧?你现在根本无法使用法力,更别说,从我们几个老头子手里逃走!”那男人眸底深凝,望向古善瑶的目光极其复杂。

女子绝美的面上浅笑嫣然:“原来,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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