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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主仆缘尽六

绛花劫 春剑 3737 2019-04-14 06:08

  

钦原一惊慌忙退后两步,“大,大人!”

殃黎见她如受惊的小兽一般,唇角笑意更甚,“这么匆忙要去哪里?”

钦原谨慎的看了他一眼,殃黎依旧挂着淡淡的温暖笑容,“我……我找蛊雕有事!”

“哦~?我刚从慧桐殿来,见他正忙着交待手头上的事!看样子好像有要紧的事要离开魔界呢?”殃黎面上云淡风轻,不以为意的说道。

钦原英气的眉目蹙起,不知他到底想说什么,也不知他拦住她究竟何意。

“大人找钦原有事吗?若没事,钦原先走了!”钦原冷着脸看了他一眼,绕开他便要走。

错身,却忽然被一双微凉的手掌攥住手腕,一瞬间的讶然,钦原回身,怔怔的望向他。

而殃黎栗色发丝簌簌落在身侧,杏眸望着她的手呆愣在原地。

钦原心头一惊,猛然抽回手藏在披风中,再看向殃黎时,他面色如常,仿佛刚才的事不过是她恍然错觉。

“呃……我,只是想来看看你!顺便带你回趟尚霞门。”殃黎面上染上两团红晕,绯唇轻启解释道。

“既然你有事,那你先去忙吧!闲了来尚霞门找我!”殃黎说完低着头转回慧桐殿的方向去了。

钦原望着他水蓝色的背影消失在空阔的路上,沉眸,伸出藏在身后的手,但愿他没有看到这情花令!

“姐姐!”玄玉见她站在廊下许久,也不进屋,轻唤道。

“玄玉!”古善瑶转过头,淡淡的笑了笑。

古善瑶拉过他的手往屋里带,两人坐到桌边,她才轻叹一声,缓言道,“玄玉,我想你先回无启国待段日子,等魔界的事一完,我再回去!妖界的事现在有了些进展,你先回无启国等我,好不好?”

听着她试探的语气,玄玉一双媚眼盯着她,唇角抿了抿,瘪着嘴不说话,妖娆的面孔也沉了下来。

古善瑶避开他审视追问的目光,淡淡道,“早春了,你待在魔界有段时日了,不如去我待了几万年的地方看看!无启国的春景也很美,而且那里灵源也有利于你修炼!老族长也……”

“姐姐!”

玄玉腾地从圆凳上坐起来,打断她的话,怒目圆睁瞪着她,粉唇抿成了直线,愤愤的情绪在胸口沉沉起伏。

“姐姐!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吗?”玄玉愤懑道,一双眼睛紧凝着古善瑶。

古善瑶无奈的收回手,垂着头如墨青丝覆在红衣上,有些凌乱。他本来就还是个孩子,且还是个无父无母可怜的孩子。

“玄玉!你既然认我这个姐姐,就听我的话!”古善瑶放低了姿态,像哄孩子一般诱哄着,又像威逼。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让玄玉待在暗潮汹涌的魔界。苍墨既然能丧心病狂的灭了轩辕,魔界也是风雨飘摇朝不保夕。

“姐姐!我不走!”

玄玉扭头看着窗外,媚眼中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深沉老成,幽深的目光竟让古善瑶也看不透他的心思。

“玄玉……”

“姐姐!!”

玄玉又一次打断她,紧皱着月眉一脸坚毅,面目上少有的倔强固执,“我是不会走的!姐姐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已经失去了父母和哥哥,我大哥和三哥也不知去向,我唯一的亲人,就只剩你了!”

“我不会再让妖界的事重演在你身上!”玄玉背转身,留给古善瑶一个英挺的背影。

“玄玉!”古善瑶无奈起身,将他拉回桌前。

“那好吧!等我救出古一,我们一起离开!”古善瑶浅笑着轻抚着他的发丝,将一身悲戚的玄玉搂在肩头,轻声安慰。

从她决定回到他身边那一刻起,就从未想过离开,她只能将玄玉和古一交托给信任的人。

“明夜,我去救古一,我们连夜离开魔界!”古善瑶轻言,握紧了玄玉的手。

这一别,恐怕后会无期了。

门外,男人隐在魔生子精灵咒中的身体片刻凝滞。

她终于要走了!

可他的胸口好像忽然空了一下,空洞的让他抽痛,下意识捂住胸口,从她门前逃开。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嘛!槐漓自嘲的笑笑,她肯就此离开也好,他也不用再违心的装下去,伪装的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万分恶心。

那些在薎面前佯装的宠溺温柔,让他如芒刺在背,每每想到古善瑶看着他宠爱薎时的目光,他都心如刀绞,恨不得将整颗心挖出来递到她面前,清清楚楚的告诉她,他爱的人,一直都是她!

如今,她终于开窍了,终于放弃了自己,他不是应该感到开心嘛!为何他这么痛!

槐漓回到慧桐殿便大发脾气,殿门紧闭噼里啪啦的瓷瓶花盏扫荡一地,连同桌椅板凳床幔被褥衣袍饰物全都没能幸免。

侍卫宫娥们站在门外瑟瑟发抖,没人敢进去劝阻,而偏偏蛊雕大人也不在,薎姑娘有孕在身,他们也不敢前去打搅。

“怎么回事?”众人发愁之际,忽闻温和的声音传来。

“殃黎大人!”宫娥侍卫顿时跪了一地。

殃黎一愣,房间里传来阵阵刺耳的声响,心下了然,转而温润道,“无碍!君上这是在闹小性子!过了这阵儿,就没事了!你们先下去吧!”

宫娥侍卫闻言,一个个面面相觑,魔君那样冰冷如冰山一样的人,会闹性子?

他们伺候这么久了可从未见过。

唯一一次君上神色慌乱衣衫不整的冲出来,还是因为魔后撞破了他和薎姑娘的好事。

见众人未动,殃黎调笑的望着他们,“你们想成为屋中的瓷瓶吗?”

有机灵的侍卫一听,慌忙谄笑着上前,推脱着,“那,那这里就有劳殃黎大人了!”说完便灰溜溜的跑了头也不敢回。

众人顷刻之间一哄而散,殃黎无奈的笑笑,摇着头走上石阶敲了敲殿门。

轻轻推开一丝门缝,眨眼间一个瓷瓶飞过来殃黎赶忙关门,头偏向一侧,‘砰’的一声,砸在门上瓷瓶分崩离析噼啪乱响。

殃黎扁了扁唇,探头进来,殿内像经过了几十人的大战,连个干净的落脚地都没有。

殃黎四处打量寻找那抹黑色身影,眸光最终落在靠近内寝的门口旁。

槐漓摊坐在地上,发丝凌乱不堪,背倚着墙低着头瓷白的玉指插在青丝里,看起来像一头默默舔拭伤口的猛兽,浑身透着暴戾隐隐中有一丝悲凉。

玉箸般的指缝间不时有血迹蜿蜒顺着他的手背流下来,男人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张脸藏在手腕后面,被落下的青丝掩住。

殃黎看不见他的表情,却知道那张藏在胸前的脸一定是极尽扭曲痛苦的。

“滚!”

“滚出去!……”

“我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你!……”槐漓垂着头浑身遏制不住的战栗,低沉怒喝着,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

殃黎顿住脚步,唇角扯开一抹淡淡的苦涩,他当然知道,他恨他!

而且,他还会更恨他!甚至杀了他!

槐漓沉默地坐在地上,不知何时殿中已一片漆黑,门外没有掌灯,黑暗中没有一丝光亮也没有一丝声音。

门外凉风习习吹过,敲打着门窗细微的响动,轻浅的脚步声时远时近飘入槐漓耳朵。

男人隐在黑暗中,吱呀一声殿门从外面推开,昏暗的灯光下女子一手执着灯笼,脚尖刚迈进来便听到瓷片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刺耳响声。

槐漓怒意又起,猛然抬起头望向门口不知死活的人,墨眸一刻的凝滞,继而越发明亮起来。

“娘子~!”一声轻唤哽在喉头,嘶哑黯然无声。

是了,明夜她便要走了,今夜前来,便是来跟自己告别的!男人摇摇头,尽力忽略这种认知,可心头的疼痛却如冰锥刺心,又冷又疼,让他整个人几近崩溃。

古善瑶晃了晃手中的灯笼,只见满地狼藉瓷瓶茶盏碎了一地,桌椅板凳翻倒碎裂遍地都是,一时间她竟有些不知所措。

“槐漓?”古善瑶紧蹙着眉目,轻唤一声,却没有人应她。

心中隐隐不安,殿中太黑了门外连个守门的侍卫也没有,莫不是他出了什么事。

“槐漓!槐漓?你在吗?”古善瑶焦急的唤他,试探着迈进屋子。

一手轻轻的覆在小腹上,目光四下搜寻着那抹熟悉的身影。

槐漓隐在黑暗中,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将手搭在肚子上,声音中透着一丝不安焦急,心中疑虑一闪而过,靠着墙壁想站起来。

怎知他蜷缩在那儿太久,腿麻了,才试了下嗵一声又坐了回去。

“槐漓,是你吗?”古善瑶听见动静灯笼朝着内寝的方向晃了晃。

“我在这儿!”男人低沉嘶哑的声音透过黑暗传来。

古善瑶蓦然松了口气,还好是她多虑了,试探着避开脚下的杂物,一步步走向内寝的方向。

“你站在那儿别动,我过去!”槐漓说完撑着墙壁试探着站起身子。

古善瑶听着动静,望着黑暗的角落里一步步走过来渐渐清晰的身影,心中说不出的酸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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