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夜的话是陈述，而非问句。

叶离知道，云千夜根本不在意自己笑什么，在他眼里，她就如同蝼蚁一般，轻易就可以捏死。

既然如此，一个蝼蚁的言行举止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不过那又怎样，对于同类，她会毫不吝啬的把自己的喜悦分享给他……无论他愿不愿意！

叶离伸出舌尖轻舔了一下唇角的血迹，露出另一半漆黑如墨的脸颊。

“鲜血!疼痛!还有你……你们……都让我觉得好笑，哈哈哈~”

整整一千年，无数个日日夜夜，数不清的角角落落，都是她游荡过的证明。

可是，到现在为止，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

跟鬼魂不一样，却比鬼魂更强大，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还是该自哀。

她没有实体，可以穿行到任何地方，人妖鬼仙的世界，甚至是让她有了一丝兴趣的21世纪。

鬼魂惧怕她，人类将她视为怪物。

有人恐惧她，亦有人不屑于她。

所以走到哪里，她都是个异类，伴随着永无止境的黑暗和肮脏。

这种从肉体上传递出来的痛感，让她兴奋甚至狂喜！

原来疼痛是这样的，原来心脏跳起来是一下一下的，这种感觉实在是美妙极了！

龙千夜看着少女眼底的癫狂之色，凤眸几不可见的闪了闪，语气依旧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叶离，你可知罪。”

“哈~”一声蛊惑的轻笑从叶离染血的红唇溢出，“知罪？我何罪之有？王上这话真是让人费解啊……”

没等云千夜说话，一道尖酸刻薄的女声突兀的响了起来。

“哼！不知廉耻的贱人荡.妇，到现在这时候了，竟然还敢在王上面前胡言乱语！”

“我看你是成心找死！”

这个丑女，真是看一眼都让人恶心，打死算了，王上跟她说什么话!

出声之人正是吏部尚书柳呈的掌上明珠柳若悠，虽说刁蛮任性，却也是一个娇俏的小美人。

此时，她正一脸嫌恶的看着狼狈不堪的叶离，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有多过分。

“丢出去。”云千夜神色未动，平静的语气让人听了却莫名一寒。

柳若悠面色一喜，难道王上这赞同她说的话，所以要将这个贱人丢出去？

想到这里，她忽然神色温柔又娇羞的看了看云千夜，这才转身傲然的指了指大殿门口的几个侍卫，“你们几个，没听到王上的话吗！还赶紧把这个贱人丢出……”

“你！你们放开我，你们应该抓内个贱人才对！”

“为什么要抓本小姐，王上王上……为……！”

许是觉得柳若悠太聒噪，侍卫直接面无表情的打昏了她，这才把她像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不一会儿，众人只听到‘砰’的一声闷响，几个侍卫已经施施然的站回了原地。

想也知道，是某人被华丽丽的丢出去了，估计老半天都醒不过来了。

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被丢出来的竟然是自己，明明应该是叶离内个贱女人才对……

众人显然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都有些懵圈，但是一想到王上的性格，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丢出去，柳呈忍了忍还是小心翼翼的开了口，想要为柳若悠说情，“王……王上……”

云千夜淡淡的撇了他一眼，“柳尚书有事？”

“呃……没、没……”，接触到云千夜眼底的漫不经心，柳呈的呼吸一滞，选择了闭嘴。

王上的性格捉摸不定，尤其是发生了今天的事情，他不能往枪口上撞。

“那就好，本王不喜欢在主人面前乱吠的狗。”云千夜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继而又将目光转向趴在血污中的少女，“本王倒是怀疑，你究竟是不是叶离……”

听到云千夜的这句话，叶离的目光陡然一厉。

众人却不明所以，暗自思腹。

这不是叶离还能是谁?王上的问题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