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所言甚是，此树救了你我二人之命，你我确应余生相伴，此后日夜参拜！”

“……天色渐晚，也不知是否会有人寻来！”

“阿离放心，就算你我已成两具尸身，毓骁与方夜也会寻来的……”

“……”

执明侧头望向身侧无言之人，慕容黎一头青丝散乱垂地，沾上了几片枯叶；于执明心中，他的阿离一直是那谪仙般的人物，其此般狼狈模样，他倒是头一次见……

“阿离可否转过身去？”

“你要作何？”

“阿离转过去便是！”

慕容黎犹疑片刻，而后不明所以将身子转过。执明浅笑，略作艰难寻了个合适的坐姿，而后轻抚其发，欲以指为梳，为其束发；慕容黎僵愣片刻，随后倒也任其而为……

“你我初见之时，阿离尚未束冠，一袭妖冶红衣着身，却是清冷谪仙之姿。阿离可知，仅那一眼，我便已倾心于你？”

“……”

慕容黎默然未言，许久，执明于身侧寻拾一适宜枯枝，簪于其发。

“阿离，纵是你嫌我烦，我仍是想问一句……此次你我若能脱险，你可愿以一生相托？”

慕容黎闻言转回身子，望向执明的眸光意味深长……

“伏旭所言之事你可是听清了？”

“……我不在意，我所求的，是与阿离相伴余生！”

“你不在意？心中便无一丝介怀？”

“阿离还是我的阿离，于我心中，与往日无异！”

“你所言可是当真？”

“自是当真，我愿以命起誓！”

“……我若说，此乃伏旭挑拨之言，实而未有此事，你可信我？”

“……信！”

“当真？可莫是宽慰之言才好！”

“当真，此后但凡阿离所言，我定不相疑。若有违此言，愿遭天打雷劈！”

“……”

“阿离……你便当我往日头被那驴蹶子踢了？被门缝挤了？或是进了粪水，便莫要与我计较了！”

“……若是当真如此，你这脑袋便是无用了！”

“好阿离，你便再予我一次机会，可好？”

慕容黎许久未言，忽而抬眼直视于执明，眸中似有笑意，又或是……玩味！

“……好！”

本是万物逢春时节，这崖底却似与外界不同。枯叶飘零，落于树下红玄衣衫之上；慕容黎嘴角含笑，执明眸中含情，二人这般深情凝望许久，眉目流转之间，竟将这悲凉缥缈之景，衬得岁月静好……

执明望着身前之人许久，才于诧异之中回过神来，而后以双手搭上其双肩，不自觉竟笑出了声，一时却又疑其所闻乃是幻听，犹疑片刻，言语之中欣喜难掩，却又不乏试探之意……

“阿离……方才说……好？”

“……那我说……不？”

执明闻言甚是欢喜，一把拥其入怀，笑的甚是痴傻。

“阿离既答应了，便不可反悔……阿离，你信我，此后我定不相疑，定不相负；此生纵负天下之人，也唯不负卿！”

语落，执明再而将怀中人拥紧了几分，一时竟忘了，他二人此时皆已负伤。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