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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奇怪的人

三小姐的逆袭 烟雨蛋壳 3456 2019-04-14 06:58

  

从此之后魏德贤便是顺风顺水,并且在十年前得到了嘉轩帝的信任。

三个月之前,前任总管太监因为年纪太大,退休荣养了,魏德贤也就顺理成章的坐上了大内总管,掌印大太监的位置。

在他登上这个位置的第一天,他想到的人就是程姨娘,他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联系程姨娘,就是为了等着自己登上这个位置的这天,再去看她。可是等到打听消息的人回来,告诉她的却是程姨娘去世的消息。

他能想到程小姐早就嫁作他人妇,在他决定进宫当太监的那一天,他就再也没有幻想能将程小姐娶到身边。

他也能接受程小姐嫁给慕容清做妾,毕竟他还算是了解慕容清这个人,虽然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他有些惋惜。程小姐那么一个至善至纯的女孩子,怎么就嫁给别人做妾了呢,如果自己有那个本事,将她捧在手心里宠还来不及。好在这个人是慕容清,魏德贤知道他个性秉直,长相也是英俊不凡,只要他能对程小姐好,他也就满意了。

但是他却无法接受程小姐这么年轻就离开了这个世上,让他连再见她一面的机会都没有,更加没办法履行自己报恩的诺言。

站在窗前,想到二十年前和程小姐分别的那一幕,魏德贤泪湿了眼眶。

好一会,魏德贤收回了视线,目视前方,温声问一旁的四喜:“她可曾留下一儿半女?”

四喜恭敬的答道:“留下了一儿一女。女儿在慕容府行三,虚岁十四,闺名慕容祎,半年前太后亲自赐婚给平阳侯府二少爷李易洋。儿子年方六岁,在慕容府也是行三。”

“哦,她的女儿倒是和她性子不同,居然能让太后给一个庶女赐婚,对方还是平阳侯的嫡子……”魏德贤有些惊讶。

“那位三小姐年纪虽小,但是却是十分沉稳,瞧着也是安静娴雅,不同一般。”四喜斟酌着词汇称赞慕容祎。

“倒要找个时间去见见,就是不知道她和她娘长得有几分相似……”魏德贤自言自语道。

四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须臾过后,魏德贤笑了笑,狭长的凤眼微敛,吩咐四喜道:“去将李易洋的情况查来。”说完抬步走出了房门。

四喜低低应了,紧跟在魏德贤身侧,迟疑着询问起来:“印公,今日贵妃娘娘又叫奴才去了,您看?”

伴随着话音,一阵带着凉意的风迎面吹来,霎时间吹得人的脸都觉得生疼。

魏德贤忍不住皱眉,他因为那一次雪天被冻的晕倒在程府门前,心中对雪天有了深深的阴影,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背,不悦的轻声嘟囔:“冬天可真是让人头疼……”

魏德贤极其厌恶严寒的冬日。

他脚下的步子骤然增快,原本该往御书房去的,这会却转弯往另一条道去了。

四喜拔脚就跟,走得两条腿打颤。

走在前头的魏德贤分明走得比他快多了,可神态丝毫未变,连迈开步子的大小都不改,就像是先前一样。

真是个奇怪的人!

四喜在心里暗想。

魏德贤一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他这时也不敢继续追问了。

“印公,皇上那还候着您呢。”疾行了一会,四喜终于看出来了魏德贤要去的目的地,是敬事房的暖阁。他不由得有些慌了,只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提醒起来。

这宫里头,最大的人始终是皇帝,这是万古不变的事情。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混好了,可以在其他主子面前拿乔,但在皇帝面前则永远要卑躬屈膝。

内廷里再厉害的人,落到了皇帝跟前,那也就是个奴才,连站都不能够站直了的。

可是提醒的话一出口,四喜就后悔了。他想到了嘉轩帝对魏德贤的特旨,恩准魏德贤在所有的主子面前可以站直了身子。

宫里的其他太监们,走路时基本上都是弯腰驼背,他们在主子面前卑躬屈膝惯了,经年累月就成了那副样子,想改都改不掉。但是走在他前头的魏德贤,身板挺直,丝毫不见身为太监的颓丧卑贱之气。

若是不说,谁能想到,魏德贤是个去势了的阉人。

四喜将头埋得更低了,唯恐魏德贤生气。

可是魏德贤根本就没搭理他的话。

四喜无奈极了。

现在嘉轩帝对魏德贤越来越信任,很多事情都必定要魏德贤亲自去办,他才放心。尤其是涉及几位皇子以及皇后、朱贵妃等得宠的宫妃的事情。

嘉轩帝明白,这些人都盯着太子的位置。他们想要拉拢魏德贤,让魏德贤帮他们在自己跟前说好话。可偏生魏德贤是个软硬不吃的人,只听自己的命令,嘉轩帝对魏德贤的表现十分满意,也因此更加信任他。

宫里其他的小太监们都认为四喜能在魏德贤跟前服侍,是他们求都求不来的美差,四喜自己也十分珍惜,用了十分的心来服侍魏德贤。可是时至今日,四喜都根本摸不清魏德贤的思路,完全不知道魏德贤下一件想做的事是什么,很多时候更加不知道魏德贤为什么高兴又为什么不高兴。

他能做的只是用心做好魏德贤安排的每一件事,不多问,不多说。魏德贤对四喜其实也是挺满意的,要不然也不会收了他做徒弟。

最近,匈奴大举挑衅西晋朝的边境,嘉轩帝忧心战况,脾气比以前暴躁了许多。

这也是难免的,无论谁换到了嘉轩帝如今的处境上,想必都不会觉得好受。马上就要面临大战,西晋朝北方是匈奴,背后是倭国,可谓腹背受敌。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将两个妄想侵略西晋的敌人挡在国界线之外。

四喜为自己的师父忧心着,魏德贤却将心思放在了自己身上不太严实的棉袄身上。

那种凉风钻入衣服中间的感觉,让魏德贤觉得整个人都是凉冰冰的,他实在是无法忍受。

敬事房有一间专门为魏德贤准备的暖阁,平时不用服侍嘉轩帝时,魏德贤偶尔会到暖阁听各监的管事太监汇报工作。

一到了暖阁,魏德贤就让四喜将嘉轩帝赏赐的狐裘找了出来。四喜服侍着他将狐裘穿在了棉衣里面,魏德贤才觉得整个人都暖和了。

看了看自己的手,魏德贤又让四喜打了热水来,仔仔细细的将手洗了三遍,又用丝绸细致的擦干了手上的水珠,这才觉得妥当了,带着四喜往御书房走去。

四喜对于魏德贤的洁癖,已经习以为常。他贴身伺候魏德贤,知道魏德贤爱干净已经到了惊人的地步。

魏德贤的衣裳,每一件都要洗过很多遍,才肯穿在身上。若是浣衣局送来的衣服不让魏德贤满意,轻则打为他洗衣服的太监的板子,重则扫地出门,甚至丢了性命。有一次为魏德贤洗衣服的小太监偷懒了,给他送来的衣服只洗了两遍,魏德贤穿到身上之后大发雷霆,当即下令将那个小太监拖出去剁去了双手。

从此,浣衣局的人再也不敢在这事上糊弄魏德贤,否则就是自讨苦吃。

走到半路,魏德贤问四喜:“朱贵妃又给你送什么了?”

四喜愣了一下,随即老老实实的答道:“一千两白银,可是徒儿没收。”

“恩,算你懂事。你家里的人好像都搬到京城来了吧,回去给你家的亲人也都说说,现在若是敢乱收东西,就是在帮你挖坟墓,让他们都好好掂量掂量。”魏德贤说道。

“徒儿知道了,谢师傅指点。”四喜低头答道,“还有,三皇子好像又给您的府邸里送去了两名舞姬,还有五皇子也买了几个年轻的婢女给您送到了府里。”

魏德贤在京城里有自己的宅子,那里是嘉轩帝赏赐的,魏德贤亲自布置成了他喜欢的样子。不忙的时候,他也会去宅子里住几天,平时都是四喜派人帮他打理宅子里的事务。

“大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八皇子天天闲着,总想着储位的事,看样子倒真该让他们有些事做了……”魏德贤自言自语道。

到了现在的位置,人生里除了权势和黄白之物,还有什么可愉悦的?五皇子总以为他不喜欢金钱,就会喜欢女人。真是好笑,他可不像自己的师父一样,十分好女色。

早已是个阉人,他要这些人做什么用,他也一直都不明白自己的师父,这画饼充饥,究竟有什么意思?

魏德贤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又想起了程姨娘的事:“你去查查,那时候给程小姐看病的大夫是谁,将他找出来,把那时候的事情问清楚。”

四喜慎重的点了点头,他能感觉到这位程小姐对自己师父的与众不同,因此很仔细的记了下来:“师父,徒儿明白该怎么做。”

魏德贤望着远处金碧辉煌的高粱画栋,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了一阵凄凉,自己心中最深处的人就这样走了,让他的心里猛地空了一块。

“你刚才说她的女儿是太后给赐的婚,谁来求的?”魏德贤想到了慕容祎,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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