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安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像是受惊的小兽尽力的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巨大的无助感，无望感，无价值感皆涌出来，积压在心头占据所有的理智。

柳南安：求你救救我吧，杀了我吧……

柳南安：我好痛苦……

柳南安攥住吴世勋的衣服，那双布满阴翳的眼睛看不到一丝的希望，满是痛苦和绝望。

吴世勋：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一定会好好的，一定会的。

吴世勋握紧柳南安的手，认真的看着柳南安。

像是再说一个誓言，一个坚贞不渝的誓言。

可柳南安却一个劲的摇头后退，语气是可怜的卑微。

她是如此卑微，卑微的祈求被杀死，祈祷永远不要醒来。

柳南安：我不要，你杀了我，我不想活着。

她想起了momo慢慢停止呼吸的样子，安云歌痛苦不堪的样子以及赵丽玲和柳江唾弃厌恶的眉眼。

想起了被丢弃荒郊野岭，被人追杀，在火海里拼命绝望的挣扎。

想起了边伯贤最后发来的短信，边伯贤和柳安然一起的场景。

像是电影一样，一帧帧一幕幕刺激着柳南安崩溃的神经。

柳南安：如果不是我，momo就不会死，如果不是我安云歌和momo会很幸福，都是我，都是因为我！

柳南安情绪激动的握住自己胸口的衣襟，认真的看着吴世勋，那双通红布满血丝的眼睛含着泪光，眼泪划过脸颊被风吹干，密密麻麻细小的刺痛。

柳南安：如果不是因为我，大叔他会很开心，他会更加幸福。

柳南安：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不会浪费那么多的时间在我的身上，他会找到一个更好的，是我耽误了他！

柳南安：常姨，安老师，还有长安，长安……所有所有人！

许长安：你没有错！柳南安！你大爷的到底能不能清醒一点？

许长安拼尽全力的嘶吼，想要让柳南安清醒一点。

她不知道精神崩溃的柳南安会做出什么，更多的可能是伤害自己。

而柳南安完全听不进去许长安的话，许长安也在慢慢的变弱，意识形态在慢慢变透明。

柳南安：如果没有我所有人都会很幸福，都是因为我！因为我！

柳南安推开靠近的吴世勋，抱着头痛哭，呜咽的声音像是浑身是伤的小兽，龇牙咧嘴的抗拒的所有人的靠近。

往日的痛苦盘踞在心头，出现了自责自我否认，甚至自杀意念。

柳南安：我应该给他们所有人偿命，我不应该活着！

柳南安：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柳南安：杀了我吧……

柳南安的声音嘶哑哽咽，渐渐的变低，变得越来越弱，那双眼睛彻底没有了光。

许长安：你谁也不欠，你就是你，特别好！不亏欠谁！你能不能振作一点？

吴世勋抱住崩溃的柳南安，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吴世勋：我虽然不知道你怎么了，但我知道你很难受。

吴世勋：没事，谁也欺负不了你，有我在呢，别怕。

像是哄孩子一样，那声音轻柔的像一片羽毛，轻飘飘的划过心尖上，麻酥酥的，却意外的让人安心。

柳南安靠在吴世勋的怀里没有动作没有表情，呆呆的看着头顶的路灯，看着小飞虫绕着路灯一圈圈的飞。

空洞无神的目光，像是一个残破的躯壳，没有灵魂没有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