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安：momo，醒了？

鹿倾歌幽幽的睁开眼睛，柳南安半跪在床边上摸了摸鹿倾歌的脸。

一张瓷器般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任何温度，冰凉一片。

“安安姐……姐……”鹿倾歌勉强的转过头，一双大眼睛里被阴翳覆盖，没有往日的颜色与光彩，却依旧朝着柳南安一笑:“你回来了啊。”

这是鹿倾歌在这三天里第五次意识清醒，可以说话。

安云歌和医生看到鹿倾歌醒来，立刻停止了交谈，柳南安站起了身子挪开了位置，安云歌握住鹿倾歌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鹿倾歌强打起精神，不让自己磕上眼睛，张张嘴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大宝……宝贝儿，你，你还记得，记得咳咳……答应过我什么的？”

安云歌擦掉脸上的眼泪，笑着点点头，将鹿倾歌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不停的亲吻。

安云歌：记得，妈妈不会哭的，妈妈不哭，不哭……

安云歌：momo会好起来的，momo一定会好起来的。

安云歌强忍着泪水，哽咽的笑着，一遍又一遍的亲吻着鹿倾歌的手。

鹿倾歌缓缓的抬起手替安云歌将眼角的眼泪擦掉，笑的很甜很甜，和柳南安初见她时一样。

那笑容就像是棉花糖，干净又甜蜜。

“妈妈啊，momo……不能，继续陪在妈妈身边了，你一定要，要，咳咳……照顾好自己，我不会，不会去天上，给上帝去当，当天使的，我会……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当你永远的……小天使。”鹿倾歌说话越来越费劲，距离的喘气将透明的氧气罩染成了雾白色的。

安云歌：momo永远都是妈妈的小天使，永远都是。

“妈妈，momo爱你，momo特别，特别开心和幸运……可以……可以……当妈妈的小天使，momo要……永远永远……当，当……妈妈的小天使……”

安云歌：好，妈妈相信momo，妈妈相信momo。

安云歌难以压抑的哭泣声和眼泪，鹿倾歌却笑着替安云歌擦掉眼泪。

“所以，妈妈……不要哭，不要难过啊，momo才舍不得妈妈……一个，一个人呢，舍不……咳咳……得妈妈难……难过，所以momo，不，离开妈妈……”

安云歌：妈妈不哭，妈妈不哭，妈妈听momo的，全听momo的。

“安安……姐姐，你一定一定，要……替我照顾好妈妈啊，好吗？”鹿倾歌看向柳南安，那双漆黑的眸子那么好看，那张小脸那么可爱，这个孩子那么可爱善良。

柳南安的眼泪也润湿了眼眶，她拼命的点头，不让自己哭出来，朝着鹿倾歌努力的，非常努力的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眉眼弯弯，笑容纯粹，整个人明媚的像初生的雏菊带着清晨的露水，干净明亮。

柳南安：安安姐姐答应momo，会照顾好妈妈的，永远不食言。

“姐姐，笑……起来，可，可真好看，要多……笑啊，momo……喜……欢姐姐笑，要……照顾好自己，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鹿倾歌的声音越来越小，呼吸越来越困难，却依旧开心的笑着:“momo爱妈妈。”

安云歌手中的温度越来越低，鹿倾歌带着最初纯真的笑容闭上了那双干净纯粹的眼睛。

氧气面罩又变成了透明色的，心电图最后归为了一条直线。

安云歌将鹿倾歌的手放在自己的眉心，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一句话。

安云歌：妈妈也爱momo，妈妈爱momo……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却又是谁的伤心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