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窗户被柳南安推开，寒风迫不及待的钻了进来，和室内的暖气相互制衡抵抗，冷热的气流在前后身传来。

柳南安望着整个宁静沉睡的城市，望着满城的灯火，长叹一口气。

刚刚，在学校的论坛上看完了关于江秋白和金珉锡的所有故事，内心不由地有些恍惚和惆怅。

当初，喜欢边伯贤时，也是疯狂不已，奋不顾身的爱着他，为他赌上了整整一生。

最终，却也输得粉身碎骨，到了死无葬身之地的地步。

柳南安对着自己嘲弄一声，摸着脸上的疤，感受着瑟瑟的触感:“丑八怪，活该啊，谁叫你喜欢他的。”

突然这时手中的电话响起，看着屏幕上闪烁那串长长的电话号码以为是推销垃圾电话刚想挂断。

几秒后突然反应过来是谁，手停到挂断键的上空顿住了，最终还是按了接听。

是赵丽玲，她那名义上的母亲。

“回来一趟，你爸病了。”

电话刚接起来，没有暖心的寒暄，也没有客套的问候，生硬又蛮横的说明来意，并没有要询问她意见的意思，只是单纯的通知她而已。

柳南安也没什么表情变化，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像接到推销电话时一样，说不上是讨厌也算不得喜欢，就是麻木无感。

柳南安轻声嗯了一声，便再也没有出声，任由冷风吹着脸颊，生生的刮着自己脆弱敏感的肌肤，感受着那上瘾般的微微刺痛。

对面静了很久很久，久到柳南安甚至认为对面忘记挂断电话，正准备挂断的时候，对面出声了。

“你爸想你了。”

是什么感觉呢？

不是想要掉眼泪的感动和难过。

只觉得可笑和莫名其妙，甚至怀疑赵丽玲是不是神经病了。

她心连颤没有颤一下，没有任何感觉，没有任何情绪涌现。

柳南安捂着嘴轻声咳嗽了两声，又是简单的嗯了一句，便又沉默了。

其实柳南安和赵丽玲直接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什么好聊的，除了特殊情况需要她回去，她们从来不打电话，从来不见面。

在离开柳家的十五年里，她们一共见过四面。

第一次是六岁那年，常姨带着哭闹不已要找母亲的自己去见了她一面，仅几分钟便被给了一笔钱赶了出来。

第二次是十二岁那年，柳江肾衰竭，需要一个肾，于是柳南安去了医院给了他一个肾，手术那天匆匆的在医院见了她一面，赵丽玲却从始至终没有看过她一眼，甚至都不允许她住院疗伤。

第三次，是为了救柳安然，赵丽玲来找她命令她代替柳安然入狱。

第四次，是在大街上遇到的，她和柳安然有说有笑的挽着手逛街，一对慈母孝子的模样，而柳南安刚被人勒索完一个月的零用钱和饭费死里逃生。

她们和普通的母女不一样，赵丽玲没有管过她一天，没有对她嘘寒问暖过一句，更没有尽到过一次身为母亲的职责。

有什么感觉？

恶心，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