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日山并不急着说他刚才未说完的话，而是起了另一个话头，说：

张日山：那位军官刚落地扎根后，没多久来了一位姑娘久居于此。

张日山：那位姑娘和军阀、戏子、商人很快就成了亲人一般的关系。

梁湾默默地听着，撑着自己的脑袋痴迷的看着张日山。

张日山低头看了眼梁湾，又抬头望向窗外，他继而又道：

张日山：军官身边一直都有一个亲近的副官。

张日山：而这个副官居然痴人说梦的喜欢上了这位姑娘。

说到此处，张日山苦涩的笑了出声。

他不是在讲故事给梁湾听，而是在说他自己真实的事迹。

┈.

听到这里，梁湾才有所反应；她直起腰背，呆望着张日山。

原本如光的眼眸忽然黯淡下来，嘴唇微张、但又合上，到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如果在给梁湾一次重来的机会，想来她不会再这么紧迫的逼着张日山要一个回答。

因为、这些话都不是她梁湾想要听到的。

张日山没有注意到梁湾的反应和表情，自顾自的说着：

张日山：这位姑娘于副官而言是高高在上的。

张日山：莫说是喜欢、就是远远的看上一眼都是奢侈。

张日山一声叹息下，说着：

张日山：副官压着自己的感情，从不与外人道……

┈.

梁湾长舒一口气，盯着张日山仔细的观看；好似要看透他那颗心事重重的心一般。

在此情此景下，梁湾带着试探的心，问：

梁湾：所以、那个副官是你；而那位姑娘她是……

梁湾一声叹气，就如同把身上所有的压力全都吐出来一般，说：

梁湾：副官爱上了姑娘，但他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否也爱他？

梁湾：对吗？

张日山未承认，但他也没有否认；尽管他一言不发、反而让梁湾确定了这个想法。

在他们那个时期里，是不是军阀不重要，是不是当官的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是一个混乱的年代，是一个朝不保夕的年代。

就算心中有爱，可在没有确定的情况下，谁都不敢妄自谈情。

尤其是像张日山这种充当在第一线的人。

┈.

或许、在张日山选择隐藏的内心里，更多的是不确定。

不确定他喜欢的是不是同样也喜欢着他；所以才会在坦白和放下中，选择后者。

梁湾：那你可曾问过她？

梁湾：又可曾知道她的心意？

张日山侧眸看了眼梁湾，低眸一笑。

在梁湾的印象里张日山鲜少这么笑过，他到底把自己的温柔都给了谁？

恐怕穷尽了自己所有的温柔，都给了那个女人吧？

张日山安静的看着窗外，片刻过后，他才说：

张日山：我只是她身边众多优秀男人中的一个。

张日山：而我只是那个最微不足道的人。

张日山有种自怨自艾的态度，想来这一点他自己也十分清楚。

所以能够在她身边安静的陪伴着，便已经胜过很多人了。

┈.

梁湾：张日山、你在等着别人的转身。

梁湾：可你知道、我在等你转身吗？

他怎么不知道？梁湾的心意傻子都能够看出来。

可是、他的心已经被另一个女人给填满了，已经没有多余的位置去容纳别人了。

他对梁湾很是抱歉，无论从一开始的试探还是到后来的利用；他都深知自己对梁湾不住。

可人都是一意孤行的，一条道走到黑，就是他张日山。

张日山凝重的眉头缓缓地舒展开，柔情的目光看着梁湾。

张日山张动嘴唇，说道：

张日山：梁湾、你的心意我知道。

张日山：可她现在生死未卜，我无心谈论感情一事。

梁湾知她的意思，只是她还想问他一句：

梁湾：也就是说，你可以给我一次机会；是吗？

梁湾问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哪一句话，或者哪一个字让张日山感到不高兴。

这种小心翼翼的感觉，倒有点像梁湾刚开始做医护实习生时的样子。

┈.

在感情里，越是这么小心谨慎，就越是卑微。

可是、在梁湾眼里，也许这种谨慎，是她自己愿意的吧？

张日山怅望着屋内的摆设，一下子氛围变得有些尴尬。

他该说什么？说什么才能不伤害到梁湾的心？

张日山：我……

梁湾：什么？

梁湾看着着张日山，真情实感的看向他，渴求的等待着他的话。

只是张日山却迟迟不语，梁湾手搭在张日山手臂上，迫使他面对着她。

梁湾道：

梁湾：你告诉我，我是不是还有机会？

张日山在躲闪梁湾的目光，他垂眸，片刻之后，说：

张日山：我给不了你绝对的答案。

一句给不了，其实潜意识是在拒绝梁湾。

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她，不愿意就此放弃。

她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一个从张日山口中说出的答案。

一个能够使得她静心等待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