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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宝盈三

倾君一梦负韶华 曲懒懒 4160 2019-04-14 14:23

  

抱着我走到抬着张临凡的考古队后面,苌菁仙君抱着我的动作轻柔,如同怀中抱着个初生未世的婴孩儿一般。

一路走着,他一路低着头看着我,心事重重,眼神复杂又关切,有一股气始终游走在我的经脉里。

“苌菁兄莫要担心,这些血不是我的,是刚才那只黑龙,那包里是它身上的东西,张临凡伤得不轻,得需要些特殊方法才能治好!”

说完之后,我轻轻的咳嗽了几下!毕竟刚才那是打龙啊,就算糨没有反抗,但,用修为真元加上血去救命,那样的损耗要比真的跟龙动起手来大得多。

没有说话,他只是不再看我了,目光直直的盯着前面躺在担架上仍旧面无表情的张临凡,稳稳的一步一步抱着我往山下走去。

大概走了20多分钟,我们就返回了山下住宿的地方——

把所有的人都轰去休息,并施了入梦咒之后,苌菁仙君在我的房间里布下了法阵,免得有个意外被旁的人发现,那可是要出大问题的。

“谢谢苌菁兄!”

看着早已准备好的一大锅开水,还有那个绣着花的包包,我翻身下了床,对着苌菁仙君浅浅的笑着。

最是见不得我辛苦,他伸手扶住了我有些摇摇欲坠的身体,心疼的抚摸着我的额头。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我仿佛从那双邪魅迷人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丝水气。

“还是我还撑着他吧,你多休息一下!”

“不行,他的伤太重,再耽误不得了!”

虽说很感激他处处为自己着想,可是我心里也最清楚,要是没有我的真气和血,张临凡恐怕早已魂游天外了。

放开了我的手,苌菁仙君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一只左手托住了漂亮的额头,似是无奈,又似是埋怨的望着我,不再说话了,而是随手一扬,化出了那柄流淌黑气神秘无比的鬼斧琴,双手一掬便淙淙的弹起了悠悠转转的调调来。

掩住嘴巴笑了笑,我便没再理会他,只是走到张临凡的床边,见他正用一种何其悲壮的眼神盯着我。

右手流出粉蓝带金的光团,温柔的扶在了他的胸口处,我微笑着说道:“别担心,我能治好你的!”

“可会伤你,可会么?”

原是他不曾担心我能否救了他的命,而是担心我是否会受到伤害。

摇了摇头,其实,或许是会伤了我的!

之前尚未恢复过来,现在又要催动巨大的真气,肯定会让本就有些虚耗过度的身体更加的吃不消,但是,我心中此刻就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无论如何,也要治好他!

用剪刀剪开了他的衣服,我突然发现在他的心口窝处,隐约可见一个小小的“阳”字,粉中透红,红中还隐隐泛着一点黑,颜色极其特别,且这个字也极其特别。

“你这纹身?”

正当我想要多加询问的时候,那字竟然又消失了。

“什么?”

我的欲言又止引来了张临凡的好奇,于是,他虚弱着又有些涨红着脸,发起了问来。

摇了摇头,脑海中不停的在思考着:他既是张临凡,那为何心口处的纹身竟会是“阳”字,而且若是这“阳”字也就罢了,又为何时隐时现呢?

用力的甩了甩头,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于是,我眼神一冷眉毛一挑,左手便直接插入了他的身体,握住一根已经断掉的肋骨,迅速注入灵力,将其准确又迅速的接好。

这一连串的动作下来,张临凡早已大汗淋漓,却只是眉头一皱,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琴音突然发生了变化,从刚才的悠悠转转,变成了一种扬扬洒洒。

听闻此音,本来有些紧张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不少,而我一直紧繃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回头望向苌菁仙君,发现他也正望着我,目光温柔温暖,给我的感觉如沐春风!

精神不再紧繃,手里的动作也不能停下来。于是,我没有半点迟疑的一根接着一根的把张临凡断掉的肋骨接好,动作一气呵成。

“腿的话,会更疼,你忍一忍吧!”

重新拿起剪刀剪开他左腿的裤管,放下之后,手中聚起比之前更多的气,望着他因为粉碎性骨折的左腿大感心疼。骨头碎成这样,若要不留下后遗症,那便需要重组,但这过程之痛苦,只怕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没事!”

张临凡见我迟迟不动手,便颤抖着开了口,刚才的疼此时在他的脸上,已经消失殆尽了。

点了点头,我重新打起了精神,跟着左手擎起那团汇聚已久的精气,“嗬!”的一声将气灌了上去。

只见他已经有些扭曲变形的小腿上赫然结起了一张闪着金色光芒的网状物,所有的经络就似有了生命一般,开始如藤蔓攀架一样,在他的整个小腿上游走着,就像电影特效里的生命摇篮的重组镜头一样,一点一点的缓缓修复着那条差一点就面目全非的腿。

随着张临凡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他的左腿慢慢的恢复着,又过了几分钟,便如最初一般完好无损了。

把被子替他盖好之后,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从包里取出一支雕刻着诡异图案的瓮,把从黑龙身上取来的三样东西一股脑的倒了进去,跟着再次提起屠龙匕。

琴音戛然而止,我举着匕首的手也被苌菁仙君握住了腕子。

“有这些东西便可以了,你这还要放血做什么?”

这句话立即引来了张临凡的警惕,他拼命挣扎着坐了起来,似乎马上就要跳下床来了。

被握住的是左手,于是,我右手掐起一个定身诀随手一挥,就将他定住了身形。

“你给我躺下!”

说完之后,我完全不理他脸上的嗔怪表情,轻轻的把他已经坐直的身子放躺下去。

回过头来,用力的想要抽回自己的左手,但是,苌菁仙君握得死死的,眼神坚决没有一丝一毫的让步之意。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对他摇了摇头,道:“苌菁兄美意,我自是知晓,但,即便张临凡不是一般常人,却也不能乱吃仙药,若没有我的女娲之血,非但不能救他性命,怕是直接就把他吃死了,这些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可是......”

苌菁仙君仍然没有要放开我的意思,似乎还有些话要反驳,却在碰上我眼眶中的泪光时,没有说得出来,回头又看了看躺在床上还在奄奄一息的张临凡,终于还是放开了我的手,“那,我不管了!”

嘴上说是不管,但他却回到了鬼斧琴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双手一掬便又是淙淙的弹起了琴来,一曲《卿君心》弹得凄凄婉婉,一股有些哀伤的力量流淌在整个房间中。

心中暗道一声“谢谢”之后,我又再次把之前才合在一起的手腕切开,让血不停的流进那个瓮中。其实,伤上加伤,真的很疼!

估摸着差不多够量了,我从桌上抓过之前放在那里的碧色瓷瓶,装里面的药膏取出一点匀在伤口处。

手上还是沾了一些血的,只是现在却够不了这么多!随便甩了一下之后,我双手一挥便举出两道火墙,直接把瓮罐顶在了半空开始煎制。这火是不会烧了房间的,因为它是我女娲一族所传承下来的灵火,也可称为天光之火,正是先祖女娲神女用来炼制补天神石的火!

龙血夹杂着我的血液,照常理会是血腥气浓重到叫人待不下去,然而,现在房间里飘着的尽是奇妙又迷人的香气。

感觉药差不多可以了,我双手一收,道:“落!”瓮便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地上,瓮口微微冒着些白烟。从包里取出那只闪着七彩流光的大贝壳,我连忙将药尽数倒了进去,动作非常快不是因为敏捷,而是因为我在体力完全耗光之前,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

琴音又再一次停止,苌菁仙君闪身到了近前,伸手把贝壳碗接了过去,径自走到了张临凡的跟前,扶起他来口中念叨着:“这味道好像漫山遍野的花草气味!”

张临凡也对着碗口吸了吸鼻子,默默的说道:“我闻到一股松树的味道!”

“先喝了再说吧!”看着他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一些没用的话,我有气无力的叹道,“你们也都知道我煎的是什么,龙角代表着欲望,龙须代表着贪婪,龙鳞代表着怒气,也就是所谓的‘贪嗔痴’,再加上我的女娲之血,倒是可以肯定,苌菁兄和临凡,都还真是心思单纯善良的人!”

我是闻不出任何味道的,这千年的经历,看罢了世间百态,似乎心也变得麻木了。

喂张临凡把药服下之后,苌菁仙君才想说些什么,却一回头的工夫直接扔下了贝壳碗,身影一闪便冲到了我的面前,一把把我搂进了怀里。

“多谢,苌菁兄!”

已是完全没有力气了,软在他怀里,望着从他眼倒映出来的自己,一张脸惨白如纸,两片嘴唇连半点血色都没有了。

恍恍惚惚中,我来到了一片树林之中,坐在一株高大的松树上,望着远方艳红如血的太阳,思考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树下传来阵阵“啸啸”声,应是有人把剑舞得虎虎生风猎猎作响。低头向下望去,竟是一个翩翩少年,身着紫蓝长袍,头系琉金冠,正把手中一柄细长的流淌着温暖气息的长剑舞得行云流水,煞是好看!

这个少年,不正是初遇时的宿阳,那我,现在是在梦里么?

纵身跳下树来,我缓缓落在他的身边,望着那张熟悉却有些稚气未脱的脸,眼眶便胀胀的疼了起来,眼泪也像止不住的断线珠子,成串成串的淌了下来。

“宿阳!”

轻轻的唤了他一句,这么多年,纵是做梦,至少能再见到他,便是此生大幸了。然,他却并没有回应,继续挥舞着手中的束阳剑,挽出一个又一个好看剑花。

对啊,许是这本就是一场梦,他又怎的会看见自己呢?

回望着青山绿水,回忆着草长莺飞,岁月仿佛不是一天一天而过,而更像是撕扯日历一般,一篇一篇一页一页,无论你认真阅读与否,它终是过去了,且再也回来不来了。

多想一直停留在梦里,哪怕只是这样日日里陪着年少的他一起练剑修仙,哪怕是他压根也看不到我,全都无所谓,至少,我是陪在他身边的,我可以日日里都见得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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