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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飞龙五

倾君一梦负韶华 曲懒懒 4214 2019-04-14 14:22

  

趁着吴贵九和苏瑛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我偷偷将“忘忧”放入了酒壶之中,望着那一对纠缠在一起的枯草消失在酒液之中,仿佛一对碧人隐入缦缦纱帐里。

倒了满满两杯酒之后,我将酒壶塞好放进了挎包里,并端起酒杯递到了吴贵九和苏瑛面前。

“认识你们也算一场缘分!”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淡淡地说道,“这酒是我自己酿的,名字叫‘卧花床’,喝了这杯以后咱们就是朋友!”

我的话用得是商量的口吻,但是,目光却是不容反驳的。

“唉——”张临凡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突然站起身来想要阻止我。

我赶紧递给了苌菁仙君一个眼神,他马上领会了我意思,左手中指和拇指一掬,将一团黑中带金的灵气弹到了张临凡身上,让他暂时不能动弹。

吴贵九和苏瑛夫妻二人很显然是对我救了他们儿子这件事非常的感激,所以,连多问一句都没有,就接过了酒杯跟着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才喝完之后,他们便如大梦未醒一般,在我面前显得略有摇晃了起来。

“爸爸妈妈这是怎么了,长头发叔叔?”亮亮见自己的父母呆呆地站在原地

就在斐曼以为那如刀般锋利巨大的蛛齿马上就要切入他身体的时候,忽然寒光一闪,跟着便是那蜘蛛如雷般的巨吼声。

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双手正拖着他的双肩往外走,定睛一瞧,竟是那蛛女!

“蛛女姑娘!”

“先别说话!”蛛女的额角渗着丝丝亮亮的汗水,一边用刀快速的割开束缚着斐曼和赵甲的蛛丝,一边说道,“一会儿,我会拖住素银,你们趁那工夫快速逃走,不管踩着什么听见什么,也莫要回头!”

“可是!”

“别可是了,若是你们不走,定会死在这里的!”拉着他们站起来,蛛女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走了,便再也不要回来!”

他们正说着,那银白色蜘蛛似又要卷土重来,一阵蛛丝吐得更加迅猛了起来,但是,蛛女却一一化解,一路护着他们两个来到了“洞”外,里面的声音似乎也越来越巨大了,听那密密麻麻的声音,就不难知道现在这里肯定不止素银一只蜘蛛。

“你也是吗?”斐曼真的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们本是山中巨蛛,若不在八月十六之前缠住一个男子,那便会灰飞烟灭的,所以,一会儿我封住这里,她们是不敢出去的,我送你们出去!”

说完这些话,蛛女竟也如那素银一般,慢慢的自后背裂开了一条口子,跟着是八支粗长的蜘蛛腿自缝中伸了出来,跟着就是身子,较之素银来,她更小一些,颜色却是红中带黑漂亮异常。

六只黑溜溜的眼睛齐齐的望了斐曼一眼,跟着转了过去,连续吐出了无数巨网,把那“洞”里封了个严严实实。

“我们在外面等你!”

斐曼伸手拍了一下蛛女巨大的身躯,跟着背起了看上去越来越虚弱的孙丙,便跳开了“洞”门。

好不容易一路逃到了来时的山洞口,他们两个才停下脚步。

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斐曼轻轻的推了推孙丙:“你还活着吗?”

“老大,谢谢你!”

孙丙虽说没什么大事,却也是伤得不轻,再加上连番的惊吓,整个人看上去还在颤抖个不停。

“斐爷!”

银铃般悦耳动听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蛛女全身伤痕的出现在了他们身边,只唤了一声便直直的倒了下来。

“蛛女!”斐曼慌忙站起身来一把抱住了她,跟着一脸心疼紧张的问道,“你还好吧,蛛女,蛛女!”

蛛女先是看了看一脸惊恐的孙丙,道:“孙爷放心吧,她们不可能再追得来了,过了今晚,不论大小,她们便都会死于那洞中!”说着说着,她低垂下了眼帘,一滴泪珠便滑落下来。

“什么也别说了,我带你去看大夫,临安城里有好多有名的大夫,我一定会治好你!”紧紧的抱着她,一向坚强的斐曼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不必了!”颤抖着声音轻轻的抚摸着斐曼的脸,蛛女的笑容依旧美丽动人,“你们看到的村寨,其实是蛛洞所化,逃出来的地方就是那洞的真面目,我们是巨型山蜘蛛,因祖上触怒山神,此生只得20余载,若成年那年的八月十六月亮正圆前,不能将一凡世男子缠缚成蛹作为祭品,那便会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了!”

“那,那是活生生的人啊,怎能是祭品?”倒在一边的孙丙忍不住插了话,声音哽咽。

“可怜了我那两个兄弟!”斐曼的泪终是落了下来,一时间悲愤难当,竟也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他们会在蛹中慢慢化作磐石,不是有说,女人如丝君作石,生生世世相扶持么?”蛛女轻轻的咳嗽了几声,语气淡淡的说道,“有了你那两个兄弟,很快便会有姐妹成功破除诅咒了,生生世世一代一代我们便是这么存活下来的!”

虽说是听上去,她非常的幸福快乐,但是,斐曼的耳朵中却始终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淡淡哀伤。

“既是如此,那你却为何要救我?”抹了一满脸的泪水,斐曼的声音颤抖,手中瞬间一片冰冷。

“那一日,我只顾着拾捡花菇的时候,你奋不顾身的救了我一命,不是吗?所以,我也要还你一命!”

蛛女的声音越发的细小了起来,身上的衣服摸上去有些湿,那是被浸透的关系。只不过那血,却不是鲜红的,而是黑中带着些暗暗的紫色,味道也并不腥臭,似乎还有些淡淡的香甜。

“老大,我们得赶紧走,她的身体快撑不住了!”孙丙许是恢复了一些气力,从边上折了些大片的叶子,好歹遮住了身体,然后,走到了二人身边说道。

“我走不了的!”蛛女轻轻的摇了摇头,口中开始咳出了大量的血来,“你们顺着来时的路走,我已经沿途用会发光的蛛丝做了记号,你们只管跟着走就是了,不要回头,也不要回来,记住永远都不要再来这里!”

说完,她抬手指向了那个斐曼他们来时的,虚弱的却清晰的吐出了这句话。

望着怀中虚弱的人儿,斐曼哪里舍得就这么走,于是,心一横想着:不管你是什么,今天我就是要带你一起离开!

一把抄起蛛女的腿,他便想把她强行抱起来。

“不用了,斐爷!”用力的拉着他,蛛女挣扎着脱离了他的怀抱,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进了月光里,“我已是成人之年,如今放了你们回去,便没有机会了,你们快走吧!”

月光下的她,身上冒着淡淡的紫气,衣服虽是破败斑驳,却美得动人,美得明艳,仿如般若下凡一般!

渐渐的渐渐的,她的身体越来越模糊,月光似穿透了她的身体投射到地面上,由点点碎碎变成块块片片。

“蛛女!”

斐曼冲了过去,他想要抓住她的手,却没能办到,只是虚无缥缈的抓了个空。

“斐爷!”蛛女的笑容越来越淡,仿佛随时都会消失,“莫要为我伤心,你可还记得这个么?”她说着自衣中掏出了一个小巧的朱漆红匣来,慢慢的递与了斐曼,“那一年,大河水涨,那时的我还是一只巴掌大小的蜘蛛,因着贪玩落入水中,有位在河岸边上练剑的少年,用一把口弦琴助我渡河,救了我一命!”

这句话似乎一颗石子丢进了平静的湖中一般,敲开了斐曼的记忆之门。

那一年,他十六七岁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跟家中长辈怄了一口气之后,便独自一个人跑去大河边上练剑。练得累了,他便裸褪去了鞋袜,把脚泡在河水中,感受着自脚底传遍身体的清凉,顺便摸出了怀中的口弦琴,轻轻闭着眼睛拨弄着。

正踢着水,他无意间一瞥竟看到水中有一只巴掌大小拥有黑红色花纹的蜘蛛正随着水波上下沉浮。不知道为什么,望着它,斐曼觉得它正在对着自己求救一般。

想也没想,他就直接把那口弦琴置于水中,跟着把那漂亮的蜘蛛捞起来,好叫它浮在水面上。

“好啦,小蜘蛛,不要怕你就乘着这艘小船安全的抵达对岸吧!”

想来是觉着自己对一只虫子讲话好生奇怪,他自嘲的笑了笑,跟着站起了身来,想着自己不应该那样对家中长辈说话,便拍了拍手穿好了鞋袜。

“再见,小蜘蛛,谢谢你!”

从回忆中渐渐淡出,斐曼的脸上落下了泪水,慢慢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果然静静的躺着一把口弦琴,且正是他当年的那一把。

“蛛女,竟会是你!”

他万万没想到,当日善心一动,今日竟救他一命,只是,若是救他一命,便要赔上蛛女的性命,那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的。

“不要难过!”蛛女惨然一笑,明明那么凄,却是如此的美,“就算今日不是斐爷来了,我也是断断不会伤人性命来换取自己偷生,再见了,斐爷,这方丝网送与你,快些走吧!”

她挣扎着从嘴口吐出了大团大团的蛛丝,又迅速的结成了密如丝布的网。当网织成之后,她整个人就像一只泡沫被戳中一般,“啪”的破碎开来,跟着化作一片淡淡的紫色光沫,随着那月光如水细风入微缓缓飘散在空中。

“蛛女,蛛女!”

想要伸手抓住却什么也没有抓到,只留下了手中的朱漆红匣,还有那几丈见方的蛛网,映着月亮发出银银的光亮。

好生收好了这一切,斐曼用力的抹了一把满脸的泪水,架起了孙丙。

尽量山洞里漆黑一团,但是,因着有了蛛女之前留下手闪着光的蛛丝,所以,他们两个走得比来时更加顺利了些。

不知走了多久,约莫是一天的样子。

当他们二人相互搀扶着走出那黑漆漆的山洞时,外面已是天光一大片了。

“斐爷,赵爷!”有人在寻他们,“孙爷,钱爷,你们在哪儿啊?”听这声音,应该还不止一两个,许是衙门里的人。

“我们,我们在这儿!”

像是死过一次一般,斐曼和孙丙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呼唤了一声来寻自己的人,便直挺挺的往下齐齐倒去。

在昏迷前的一瞬间,似乎在他们的耳畔,又响起了那些身着兽皮裙的小女娃娃们唱的那首歌谣:“家有女,初长成,一手织机好女红。女儿俏,山花笑,盼织丝袍换君到。丝袍网住多情郎,不怕月圆月儿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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